“你!骨头是不酸了?还是这枕头太舒服让你精神百倍了?”她眯起眼睛,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显然是觉得我这偷偷摸摸又最终被抓包的行为幼稚得发指。她一只手还抓着我手腕不放,另一只手撑着坐起了一些,锦被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
“呃……娘子息怒!我这不是…看娘子睡得香…想给你捂捂后背,防止寒气入体…”我干巴巴地解释,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那美好的风景处瞟。这辩解显然苍白无力到让人想笑。
“捂后背?!”李冶的声音拔高了,带着浓浓的质疑和戏谑,金眸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从头发丝‘捂’到背心?”她故意加重了“捂”字,语气促狭,“我看你这是在为半夜扰人清梦‘练功’吧?要不就是——”她眼珠一转,故意拖长了调子,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带着点调皮,又带着点酸溜溜的揶揄:
“看来是我家夫君太年轻,精力太过旺盛,不知疲惫为何物啊!是姐姐我疏忽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故作深沉地点点头,粉唇抿起一个“体贴贤惠”的弧度,眼神里却闪着狐狸般狡黠的光,“嗯…是时候考虑一下给你纳两个温柔体贴的妾室,或者…挑两个通房丫头在身边伺候着了?免得某人无处释放精力,半夜三更对着枕边人——扰人清梦!”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笑着说完的。
“咳咳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纳妾?通房丫头?这哪儿跟哪儿啊!明明就是旅途疲惫后回家放松下来一点本能的小亲昵,怎么上升到这个高度了?她这话绝对是故意的!那酸溜溜揶揄的语气里,分明藏着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得意——看看你这“精力旺盛”还敢不敢乱来?
“夫人!天地良心!”我赶紧叫屈,顺势用力将被抓住的手腕反握回来,把那只抓我的柔荑紧紧攥在掌心,一脸严肃加“委屈”,“我对娘子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苍天可表!什么妾室通房?哪有娘子你一缕头发丝重要?她们加起来也抵不上娘子你一根小指头!我那是…那是旅途劳顿后夫妻情深、情不自禁!是感情的自然流露!”我厚着脸皮往“情深”上扯。
李冶明显被我这一串夸张的表白和“情深”论逗乐了,努力绷着脸:“少来这套!我看是精虫上脑的‘流露’吧?‘情不自禁’能‘情’到背心去?”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想笑,攥着我的手也松了力道。
我趁机把整个爪子(手臂)都从被窝另一侧环过去,搂住她的腰肢,脸皮一厚到底:“当然是‘情深’!我这是全方位体贴娘子!再说了,” 我把头埋在她颈窝附近,贪婪地汲取她身上好闻的气息,闷声闷气地说,“真要找通房丫头…咱府上除了春夏秋冬这四位,可还有杜若月娥…夫人啊,你这提议,怕不是想看我明天就被两位‘巾帼女侠’联手‘练功’,直接抬出暖阁,然后被阿丙阿丁拖到茶肆当门神吧?”我把两位身手高强的姐妹拎出来挡枪,顺便暗戳戳暗示我可不敢招惹,也惹不起。
“油嘴滑舌!”李冶终于绷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娇嗔地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力道却不重,“就会贫!拿月娥和杜若姐姐说事儿!”她也知道那两个姑娘,一个把她当亲姐姐一样维护得紧,一个是心思敏锐的清冷佳人,别说通房了,就是稍微逾矩点,估计都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还门神…我看你就是该被挂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吹吹风,清醒清醒!”
“是是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石狮子上也挺好,站得高看得远…不过最好下面给我点个炭盆……”我把脸在她温暖的颈窝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狗。熟悉的馨香和体温熨帖至极,“可不敢再扰娘子清梦了,我的精力……它马上就没!立刻进入休眠!”说着,我赶紧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立刻就要入定飞升的姿态。
李冶被我蹭得也微微缩了缩脖子,感觉痒,哼了一声,却没推开我。她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在我的臂弯里更舒服些。暖阁里重归安静,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方才那点“偷香”被抓的小插曲带来的涟漪,在温暖和疲惫的双重抚慰下,很快便重新归于平静的深潭。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她真的又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用带着浓浓困意的、近乎呢喃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含混不清地:“……夫君……”
“嗯?”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同样带着浓重的鼻音。
“……茶仓……明日……”她只嘟囔了几个关键词,声音就再次低下去,被睡意彻底吞没,再无下文。
茶仓?明日?
啊!对了!明天约好了要去茶仓看看的!杜甫那边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样了。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也抵不过周身温暖的锦被和怀中渐渐沉静下来的温软躯体带来的极致困倦。精力?刚才还信誓旦旦说有,那是假的!旅途真正的疲惫,在彻底放松下来后的此刻,才如同迟来的潮水,以更汹涌的姿态拍击着意识的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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