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一动不敢动。这场景,香艳是足够香艳,但……胳膊被枕得发麻,胸口被压得发闷,腿上还挂着个人形挂件,实在谈不上多么舒适。
更要命的是,随着意识彻底清醒,昨晚醉酒后的种种模糊片段也开始攻击我——季兰那句“这醉猫交给你们了”,杜若和月娥红着脸帮我宽衣、喂我喝醒酒汤时的温言软语,还有月娥这丫头手忙脚乱差点把醒酒汤灌进我鼻孔里的笨拙……
完了,形象全无。想我李哲李子游,好歹也是穿越人士,见识过信息爆炸时代,官居三品,手握产业,师从诗仙,内功也算小有成就,结果在新婚之夜居然是以一副“醉猫”形象收场,还被三位夫人看了个彻底……这黑历史怕是能被季兰念叨一辈子。
我试图悄悄把月娥的腿挪开,刚一动,她就哼哼唧唧地抱得更紧,嘴里不满地咕哝:“别动……我的桂花糕……” 甚至还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口水。
与此同时,我胸口那只手的主人——李冶,似乎也被动静扰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初醒的金眸带着几分迷蒙,对上我同样有些尴尬和心虚的眼神。她眨了眨眼,视线缓缓扫过我们四人此刻“纠缠”在一起的状态,尤其是月娥那豪放的睡姿,以及我那一脸生无可恋、仿佛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的表情。
片刻的寂静后,她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带着浓浓戏谑的笑容,用刚睡醒还有些沙哑的嗓音,慢悠悠地开口:
“哟,李大人,醒啦?昨晚……睡得可还‘安稳’?” 她特意在“安稳”二字上咬了重音,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瞟我左右两边,“左拥右抱,齐人之福,感觉如何?是不是比上朝处理政务还要‘辛劳’?”
我:“……” 我就知道!这张嘴,从来就不会放过任何揶揄我的机会。
脸上瞬间爆红,想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喉咙干得厉害,只能发出一点气音:“季兰,我……” 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这一出声,似乎也惊动了另外两位。
杜若最先醒来,她睁开眼,迷蒙的视线聚焦,看清眼前的情形,尤其是发现自己紧紧抓着我的衣袖,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我臂弯里时,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松开手,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慌乱地就想坐起身,结果因为动作太急,加上床铺拥挤,差点从床沿栽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虽然胳膊麻得不太听使唤)扶了她一把。
“老、老爷……我……妾身失仪了……” 她声音细若蚊蚋,眼神躲闪,完全不敢看我,更不敢看旁边好整以暇的李冶和依旧呼呼大睡的月娥,那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这一闹腾,月娥也终于醒了。小丫头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都挂在我身上,腿还十分不雅地压着。“呀!” 她惊叫一声,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缩到床角,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们,脸上满是做错事的心虚和羞涩。“我、我不是故意的……老爷,夫人,若姐姐,我睡觉不老实……肯定是我爹说的,睡相随他……”
一时间,红绡帐内气氛尴尬又微妙。李冶好整以暇地支起脑袋,银发流泻,看着我们三个,脸上那看好戏的笑容越发明显,金眸里闪烁着“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光芒。
最后还是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个……时辰不早了吧?该起身了。” 声音依旧沙哑得可怜。
李冶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日头,嗤笑一声:“何止不早,日上三竿了都。李大人,你这可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可惜,你今天好像还真不用上朝。” 她指的是我这银青光禄大夫是个不用点卯的散官,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浓得化不开。
我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感受着半边身子的麻痹感和脑袋里残余的钝痛。这时,外间传来了春桃小心翼翼,带着点憋笑意味的声音:“老爷,夫人,二位姨娘,可要起身了?热水和早膳都已备好。”
“进来吧。” 李冶扬声应道,终于肯放过我,自己率先掀被下床,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昨晚那个把“醉猫”丢给别人的不是她一样。她那身素白的寝衣衬着银发,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中,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只是此刻我无暇欣赏。
春桃和夏荷、秋菊等丫鬟端着铜盆、毛巾、青盐等物鱼贯而入,看到床上这“叠罗汉”般的混乱情形,以及我和杜若、月娥三人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一个个都低着头,抿着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极力忍住笑意。连平日里最稳重的春桃,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我老脸一红,赶紧在杜若和月娥的帮助下起身。脚落地时,因为半边身子被压得血液不通,又麻又软,差点一个趔趄摔个五体投地,惹得正在由夏荷伺候着披上外衫的李冶又是一声毫不客气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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