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吓,那旖旎的气氛倒是散了大半。我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这样静静地拥着多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不闹你了,睡吧,我的阿若。”我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柔声道。
“……嗯。”怀中传来一声细若箫管的应答,杜若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依偎在我怀里,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很快便发出了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我听着身边两位爱人均匀的呼吸,看着帐顶朦胧的黑暗,心中一片宁和。太子的风波暂平,下一步的棋局已经布下,安禄山在范阳摩拳擦掌,杨国忠和李瑁在长安翘首以盼……前路依旧迷雾重重,杀机四伏。
但至少在此刻,在这红绡帐内,拥着所爱之人,我还能享有这片刻的温馨与安宁。
这就够了。
至于明天……明天的事,就交给明天的李哲去应对吧。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柔和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纱,在红绡帐内投下朦胧的光影。生物钟让我准时醒来,尚未睁眼,便感觉到怀中的温香软玉。
杜若依旧依偎在我怀里,睡得正沉,脸颊贴着我的胸膛,呼吸均匀绵长,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安心的浅笑。
我的手臂被她枕着,另一只手则自然地环着她的腰肢。这番景象,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定会觉得我们是一对恩爱缠绵、难分难舍的寻常夫妻。
然而,这并非寻常夫妻的床帏。
我刚刚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感受这晨间的温存,就听到内侧传来一个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以及十足戏谑味道的声音:
“哟——我这是看见了什么?好一副鸳鸯交颈,并蒂莲开的恩爱景象啊!这是专门为了给我这个不能伺候夫君床笫之事的孕妇看的吗?”
是李冶!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单手支颐,侧卧着,那双独特的金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和杜若。她那头标志性的雪白长发铺散在枕上,与杜若乌黑的青丝形成鲜明对比,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我:“……”
杜若显然也被这声音惊动,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当她意识到自己正被我紧紧搂在怀里,而李冶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时,那张白皙的小脸“唰”地一下,瞬间红透,简直能滴出血来。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我怀里挣脱,手忙脚乱地想要坐起来,却又因为羞窘而浑身发软,动作显得笨拙又可爱。
“季……季兰妹妹……我……我们……哪里有?”她语无伦次,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李冶,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去。
李冶见状,脸上的笑容更盛,她慢悠悠地坐起身,因为怀孕,动作显得有些笨重迟缓,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教导主任”般的气场。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学着那些古板夫子的腔调,拖长了声音:
“咳咳——子曰:‘寝不尸,居不客。’ 虽说夫妻伦常乃天理,但这床笫之间,亦需有度,讲究个相敬如宾,发乎情,止乎礼……况且,你们身边还有我这么一个如饥似渴…哦不!温柔贤淑的孕妇。”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在我和杜若之间扫来扫去,尤其是重点“关照”了一下满脸通红的杜若,“阿若姐姐,你说是也不是?这般缠缠绵绵,如胶似漆,可是会让夫君耽于温柔乡,消磨英雄志的呀!”
我看着她那副故作严肃实则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模样,忍不住扶额失笑。得,这孕妇娘娘早起无聊,开始拿我们打趣寻开心了。
杜若被她说得更是无地自容,声若蚊蚋:“妹妹……我……我不是……”
眼看李冶那贪婪的红唇都要贴上杜若白皙还透着点粉嫩的脸颊。
我赶紧打圆场,伸手将恨不得缩成一团的杜若重新揽近些,虽然她也轻微挣扎了一下,但终究还是顺从地靠了过来。
我对李冶笑道:“夫人教诲的是,是为夫孟浪了。不过夫人如今身怀六甲,最是辛苦,需要静养,我们这不过是……嗯,替夫人分忧,让夫人能睡得更加安稳些。”这话说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耻。
李冶闻言,金眸一瞪,随手抓起枕边的一个软枕就朝我丢过来,笑骂道:“呸!好你个李子游,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分忧?还安稳?分明是你们夜里闹出动静扰我清梦,早上还要污蔑我睡不安稳?我看你是皮痒了,等本夫人生下孩儿,功力恢复,定要好好跟你切磋切磋‘青莲七剑’!”
她虽是嗔骂,但眼中却并无半分真的恼意,反而流转着一种家人之间才有的亲昵和孕妇独有的赖皮及慵懒。
说说笑笑间,春桃和夏荷已经端着温水、毛巾等洗漱用具在外间候着了。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我们都已起身,这才轻声请示后走了进来。
待我们三人梳洗完毕,穿戴整齐来到膳厅时,月娥已经坐在桌边了。小丫头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襦裙,显得娇俏活泼,正拿着一个李冶命人特制的、小巧玲珑的肉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双大眼睛却骨碌碌地在我们三人身上转来转去,带着明显的好奇和……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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