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在绝对寂静的神殿中,不啻于一道惊雷!
凌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强压下神魂与肉身的双重剧痛,目光如两道冰冷的电光,死死钉在那扇巨大的蓝色冰晶殿门之上。他握紧了手中仍在微微震动的轮回匣,体内那微弱如丝的玄冰之力被强行催动,在经脉中艰难流转,蓄势待发。混沌原点依旧沉寂,他不敢,也无法在此时再次引动那恐怖而不可控的力量。
是谁?蛇纹教的援兵?还是……轮回匣所警示的、未知的存在?
殿门之外,风雪呼啸的声音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隔绝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那“咔哒”声之后,再无异响,仿佛刚才那一声只是错觉。
但凌绝知道,绝不是错觉!轮回匣的警示,冰脉核心那一瞬间的紊乱,都清晰地告诉他,有东西在外面,或者说,已经进来了!
他屏住呼吸,将神识凝聚成一线,小心翼翼地向着殿门方向探去。然而,他的神识在触及殿门的刹那,竟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力量悄然化解、吸收,无法感知到门后的任何情况!
这殿门,或者说笼罩着殿门的某种力量,隔绝了内外!
就在凌绝心神紧绷到极致时——
“吱呀——”
沉重无比的冰晶殿门,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外面,缓缓地、无声地向内推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没有脚步声,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神殿之内。
来人并非身着黑袍的蛇纹教徒。
他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月白长袍,袍角绣着繁复而精致的银色星纹,在神殿幽蓝的光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面容看起来极为年轻,不过二十许间,肤色白皙,五官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双瞳孔竟是罕见的银白色,仿佛蕴藏着两轮冰冷的弦月。他银白色的长发并未束起,随意披散在肩头,更添几分疏离与神秘。
此人气息内敛到了极致,若非亲眼所见,凌绝几乎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他站在那里,仿佛与周遭的冰寒环境融为一体,却又格格不入,带着一种超然物外、俯瞰众生的冷漠。
青年的银白目光先是淡淡地扫过整个神殿,掠过那碎裂的长刀残片,在蛇纹长老湮灭的地方微微停留了一瞬,银白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目光便落在了祭坛上那稳定脉动的冰脉核心之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仿佛评估货物价值般的审视光芒。
最后,他的视线,才落到了勉强保持坐姿、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却眼神锐利的凌绝身上,以及他身后昏迷不醒的冰芸。
“看来,本使来晚了一步。”青年的声音清越,如同冰玉相击,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淡得令人心寒,“蚀灵教的废物,果然不堪大用,连两个小辈都收拾不了,还赔上了自己。”
他语气中的漠然,仿佛在评价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凌绝心中巨震!蚀灵教?这是蛇纹教真正的名称?此人是谁?听他语气,似乎并非蚀灵教之人,但对蚀灵教也毫无好感,甚至带着不屑。
“阁下何人?”凌绝强忍着虚弱,沉声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青年银白的眸子转向凌绝,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本质。“吾乃‘星陨阁’,巡天使,月无痕。”他报出的名号带着一种天生的高傲,“此界平衡观测者。”
星陨阁?巡天使?平衡观测者?
这些陌生的词汇让凌绝心头疑云更重。他从未听说过什么星陨阁,但对方身上那股深不可测、远超蛇纹长老的气息,以及那种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淡漠,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观测者?”凌绝冷笑一声,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嘴角又溢出一丝血迹,“观测到蚀灵教在此肆虐,欲夺冰脉核心,颠覆平衡,却坐视不理?”
月无痕对于凌绝话语中的讽刺毫不在意,银白的瞳孔依旧古井无波:“星陨阁只观测,记录,非必要,不干预。蚀灵教之行,亦在观测范畴之内。世间万物,盛衰生灭,自有其规律。”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冰脉核心,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过,此间‘源生节点’之力波动异常,已偏离既定轨迹。更有未知异种能量残留,干扰观测。依律,需带回阁中,详加解析。”
带回阁中?解析?
凌绝的心猛地一沉!此人竟是冲着冰脉核心而来!而且,他口中的“未知异种能量”,莫非指的是自己那混沌归墟之力?
“此乃冰族世代守护之物,维系北境生机,岂是你说带走便能带走的?”凌绝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入掌心,试图以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月无痕终于将目光完全落在凌绝身上,那银白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他体内虚弱的真元与那沉寂的混沌原点。“冰族?早已势微。守护?无力便是原罪。至于你……”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身负幽冥血煞,火脉契约,竟还能融出一丝……归墟本质?有趣。你的存在本身,也已构成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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