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邵明珠一眼,脸上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明珠,那我先走了!今天……今天见到你真好!下次……下次有时间再约!”
“念念,马上就到元旦了,福伯说让咱们回家吃饭,一家人好好聚聚,好久都没见了!”邵明珠说完,期待的看着刘念。
刘念因为着急匆忙的说:“好”!
说完,她不等邵明珠再说什么,转身就小跑着融入了街道的人流中,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邵明珠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桌上,两杯茶早已凉透,只剩下淡淡的余香。刚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角落,此刻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满心的空落落。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端起自己那杯凉茶,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两个小时,期待已久的重逢,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她讲述那个他完全陌生的、充满了一位“热心王干事”的文工团生活。而她,甚至没有向那个世界的任何人,提及他的存在。
秋寒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凉意。邵明珠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他和刘念之间,似乎不仅仅是地理上的距离,还有一种更难以言说的、心理上的疏远,正在悄无声息地滋生。而刘念那句“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才是正理”,和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他的心上。他原本笃定的感情,第一次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阴影。
1950年1月1日,元旦。
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经昏暗,铅灰色的天空开始飘下细密的、然后迅速转为鹅毛般的雪花。寒风呼啸着刮过北京城,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生疼。华北军区文工团大门外,邵明珠裹紧了军大衣的领子,踩着脚,在原地来回踱步,试图驱散一些寒意。他已经在风雪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今天特意向军里请了假,早早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精心收拾了一番,还去稻香村买了福伯和刘念都爱吃的点心,满心欢喜地赶来接刘念回铃铛胡同过节。十天前,在那个匆匆的茶馆见面时,他们明明约好了,元旦这天一起回家,陪福伯吃顿团圆饭。他记得清清楚楚,刘念当时也答应了,虽然答应得有些匆忙。
然而,文工团下班的人流已经渐渐稀疏,直到大门口变得冷清,他还是没看到刘念的身影。雪花落在他军帽和肩头,积了薄薄一层,寒气透过棉靴渗进来,脚趾冻得有些发麻。他一次次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从最初的期待,慢慢变成了焦灼,最后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是不是排练拖堂了?还是临时有任务? 他试图为她寻找理由,但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终于,他忍不住了,走到岗亭前,对执勤的卫兵客气地说:“同志,麻烦您,我找一下文工团的刘念同志。我叫邵明珠,是X军军部参谋。”
卫兵看了看他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肩上的积雪,点了点头,进去打电话通报。
又等了漫长的十几分钟,文工团的大门才再次打开。刘念裹着一件军棉袄,围着围巾,小跑着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问:“明珠?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看到她这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邵明珠的心猛地一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他强压着瞬间涌上的失落和寒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尾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念念……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元旦,晚上回铃铛胡同,跟福伯一起吃饭。我……我来接你。”
刘念闻言,猛地愣住了,眼睛瞬间睁大,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继而极度懊恼和愧疚的神情!她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我的天!我……我完全把这事给忘了!忘得死死的!对不起!明珠!真的对不起!最近排练、总结,事情太多了,脑子一团乱……”
她连声道歉,语气真诚,但这份“遗忘”本身,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了邵明珠最后的期待。他看着她愧疚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失望、委屈、还有一丝被忽视的愤怒,在他胸腔里翻涌,却被他死死地按捺住。
刘念歉疚地继续说,语气带着为难:“可是……明珠,今天真的去不了了。团里早就通知了,今天晚上全体会餐,庆祝元旦,会后还有舞会……这是集体活动,我都答应参加了,不能临时请假啊。集体活动……永远大于个人事情,对吧?实在对不起!你……你替我跟福伯道个歉,我下次一定抽时间去看他!一定!”
“集体活动永远大于个人事情”。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邵明珠心中努力维持的平衡。他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看着她因为急切和寒冷而泛红的脸颊,那双曾经只映着他身影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对另一个“集体”的归属感和责任感。他爱她的这份投入和单纯,但此刻,这份爱却变成了刺向他心脏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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