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从东来顺回到文工团宿舍,刘念心里一直乱糟糟的。王磊和姐妹们的玩笑话还在耳边,但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邵明珠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前总是浮现出邵明珠转身离开时的背影,还有他看向自己时,那双深邃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决绝。这个词像根冰刺,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她的心口,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对,这感觉不对。
邵明珠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温暖的、带着笑意的,充满了包容和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即使在之前因为忙碌而短暂分别时,他的眼神里也只有思念和关切,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冰冷和疏离,甚至带着一种仿佛要割舍什么的果断。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感攫住了她。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因为她忘了元旦的约定?还是因为她在王磊和姐妹们面前没有热情地介绍他?或者……是因为她说了“邵明珠同志”这样生分的称呼?
她越想越不安,一种强烈的想要解释、想要听到他声音的冲动涌了上来。她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还是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向楼下的传达室。这个时间,打电话或许有些冒昧,但她等不及到明天了。
电话接通了,是总机转接到铃铛胡同甲壹号。听筒里传来“嘟…嘟…”的长音,每一声都敲在刘念紧绷的心弦上。她握着听筒的手心有些出汗。
终于,电话被接起了,传来福伯略带睡意但依旧温和的声音:“喂?哪位啊?”
“福伯!是我,念念!”刘念急忙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愧疚,“对不起福伯,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我……我找明珠,他……睡了吗?”
电话那头,福伯沉默了一两秒,这短暂的沉默让刘念的心跳更快了。然后,福伯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刻意放轻的语调:“是念念啊……少爷他……已经睡下了。他今天陪着许参谋长下部队了,看着挺累的,洗漱完就歇下了。要不……明天我再让他给你回电话?”
“睡了……”刘念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了解邵明珠,他向来精力充沛,很少会这么早睡。这更像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她强压下心头的失落和更多的不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哦……没事没事,福伯!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就是……就是打个电话问问您和明珠好不好,我这两天团里事多,也没顾上联系你们。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我们都好,念念你不用担心。”福伯的语气依旧慈祥,但少了往日的热络,“你在团里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
“嗯,我知道,谢谢福伯。那……那我挂了,您也早点休息。”刘念的声音低了下去。
“好,你也早点睡。”
放下电话,听筒里传来“咔哒”的忙音。刘念在寂静的传达室里站了一会儿,只觉得周身发冷。福伯的语气,邵明珠“早早睡下”的消息,都像无形的墙,将她隔在了那个熟悉的、温暖的家门之外。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那个带着“决绝”的眼神,和电话里福伯平静的回复,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
而之后的一个月,印证了她最坏的预感。
邵明珠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哪怕只有一点点空闲,也会想办法溜到文工团附近,只为了看她一眼,说上几句话。他也没有再往她们宿舍打过一个电话。起初几天,刘念还心存侥幸,觉得他可能是在生气,过几天消了气就好了。她甚至主动往X军作战科打过两次电话,但一次说他下部队检查工作了,另一次则直接是“邵参谋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一次,两次……石沉大海。
等待从最初的焦灼、委屈,慢慢变成了失落、困惑,最后沉淀为一种带着刺痛的空洞和越来越浓的不安。她开始反复回想东来顺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回想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反应。她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在无意中伤害了他,她的“坦荡”和“迟钝”,在那个特定的场合下,变成了一种对他的忽视和轻慢。
华北军区文工团的生活依旧忙碌,排练、演出、学习,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王磊依旧对她照顾有加,团里的姐妹们依旧开着她和王磊的玩笑。但刘念的心,却像是缺了一块。热闹是别人的,她常常在人群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王磊过分的热情,面对姐妹们的起哄,她也只是勉强笑笑,不再接话。
她突然发现,那个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名为“邵明珠”的依靠,似乎正在从她的生活中悄然抽离。而她,直到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慌和冰冷。一个月的时间,在忙碌和等待中悄然流逝,将那份原本甜蜜的思念,熬成了苦涩的煎熬和一道越来越深的裂痕。
邵明珠今天来军区送资料,等从军区大楼里出来,准备返回X军。吉普车驶过文工团驻地大门时,他下意识地让司机放慢了速度。看着那熟悉的院门,他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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