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珠在华北军区文工团驻地门口公然殴打兄弟单位干部的事件,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坏,迅速惊动了华北军区文工团的团领导、团政委,并很快上报到了军区政治部。
军区政治部对此高度重视。一位分管纪律的副主任亲自过问,在初步了解情况(主要是听取了文工团方面,尤其是王磊和在场团员的描述)后,极为震怒。一名野战军的团级干部,在军区机关驻地动手打人,打的还是文职干部,这简直是无法无天!政治部很快查明了邵明珠的身份——X军司令部作战科参谋,正团级干部。
电话直接打到了X军政委赵刚的办公室。当赵刚听到电话里军区政治部同志严肃地通报“你部邵明珠同志在华北军区文工团驻地寻衅殴打兄弟单位干部,情节严重,影响极坏”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邵明珠?那个他一手带出来、沉稳干练、前途无量的老下属?会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赵刚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向对方保证会立刻查明情况,严肃处理,然后放下电话,立刻叫上警卫员,火速赶往华北军区政治部。
一路上,赵刚心急如焚,又满腹疑云。他了解邵明珠,绝不是冲动莽撞之人,这里面肯定有隐情!难道……跟刘念有关?他想起了之前刘念调走时两人的状态,心里咯噔一下。
赶到华北军区政治部,赵刚直接被请进了那位副主任的办公室。副主任脸色铁青,将一份初步的情况说明递给赵刚:“赵政委,你先看看!你们这位邵参谋,可真是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啊!光天化日,在文工团门口,把人家业务干事王磊同志打得鼻青脸肿!这像什么话?!拳头是对准敌人的!不是对自己同志的!这性质太恶劣了!”
赵刚快速浏览着材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材料里描述了邵明珠如何“无故”冲出来,对正在“热心帮助同事”的王磊实施“暴力殴打”。他强压着火气,沉声道:“首长,这件事我们军党委一定高度重视,严肃处理!但请允许我先见见邵明珠,了解清楚具体情况。我以党性担保,邵明珠同志一贯表现优秀,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
副主任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你去见见他。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政治部初步的意见是:邵明珠同志停职检查,行政级别由正团级降为正营级!给与处分!以儆效尤!”
“什么?!降为营级?!还要给处分!”赵刚一听,猛地站了起来!这个处分太重了!这等于几乎断送了邵明珠的大好前程!他急声道:“首长!处分是不是太重了?是不是等事情完全调查清楚再决定?邵明珠是个人才,是林野司都挂过号的优秀苗子!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
“一时冲动?”副主任打断他,语气严厉,“赵刚同志!这不是冲动的问题!这是严重的纪律问题!无组织无纪律!影响极其恶劣!不严肃处理,怎么向兄弟单位交代?怎么维护军纪的严肃性?!”
赵刚深吸一口气,知道硬顶不行,他必须见到邵明珠,弄清真相。他压下焦躁,说:“首长,我请求先见邵明珠!”
在保卫科的一间临时羁押室里,赵刚见到了邵明珠。邵明珠坐在椅子上,军装有些凌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看到赵刚进来,他缓缓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眼圈瞬间就红了。
“政委……”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赵刚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关上门,走到邵明珠面前,压低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邵明珠!你他妈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脑子被驴踢了?跑到人家地盘上打人?!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政治部初步意见,要给你停职,降为营级还要给处分!”
听到“降为营级”,邵明珠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但他依旧沉默着,只是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赵刚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但更多的是焦急:“说话啊!是不是因为刘念?!你跟刘念到底怎么了?!”
提到刘念的名字,邵明珠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痛苦和绝望,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哽咽,将这一个多月来的冷战、东来顺的误会、以及今天看到王磊对刘念做出亲昵举动、众人起哄、自己最终失控的全过程,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赵刚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他明白了,全明白了!这哪里是简单的打架斗殴?这分明是积压已久的感情危机总爆发!他既气邵明珠的冲动不理智,更心疼这孩子受的委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邵明珠的肩膀:“你个傻小子!有事为什么不早跟我说?!非要闹到这一步?!”
他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你在这儿等着!哪儿也别去!这件事,我来处理!”
赵刚重新回到副主任办公室,他的态度变得异常强硬和清晰。他没有再为邵明珠的动手行为做任何辩解,而是直接抛出了关键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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