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喘口气,肋骨疼得他额头冒汗。
金智妍在一旁看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忍不住用中朝混杂的语言提醒道:“各位首长!邵处长伤势很重,不能多说话,需要静养!你们看看就行了,让他休息吧!”
那位人民军的崔参谋长连忙点头,歉意地说:“是是是,护士同志说得对!邵处长,您好好休息!我们就是来看看您,看到您精神还好,我们就放心了!” 他说着,从身后随从手里拿过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一点高丽参,给您补补身子。希望您早日康复,重返志司!我们都盼着您呢!”
其他军官也纷纷放下带来的水果、罐头等慰问品(虽然医院不缺,但这是心意)。
“邵处长,您安心养伤!”
“我们等着您回来指挥我们打胜仗!”
“早日康复!”
军官们依依不舍地、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邵明珠长长地舒了口气,放松下来,伤口的疼痛感更清晰了,但心里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责任感。他知道,自己的工作和思考,得到了战友们的认可,真正帮助部队减少了伤亡,提升了战斗力。这比任何止痛药都更有效。
金智妍走过来,一边帮他擦去额头的冷汗,一边略带嗔怪地说:“您看您,非要逞强!伤口又疼了吧?”
邵明珠看着窗外透进的阳光,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鸟鸣,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说:“智妍同志……看到他们……听到前线打胜仗的消息……我这点伤……值得……”
此后,几乎每天,都有闻讯而来的、在不同医院养伤或短暂停留的志愿军和人民军军官,想办法来看望邵明珠。有的来请教战术问题,有的纯粹是来表达敬意。邵明珠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总会尽量与他们交流几句,将自己的思考无私分享。他所在的这间简陋的平房病房,仿佛成了朝鲜前线一个特殊的“军事学术交流点”。
邵明珠的伤势在精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转。虽然伤口依旧疼痛,肋骨骨折处也不敢大意,但已经能在金智妍的搀扶下,慢慢下地走几步了。而让他恢复得如此之快的,除了药物和治疗,更离不开周围朝鲜人民无微不至的、充满真诚的关怀。这种超越国界、在战火中凝结的情谊,如同春风化雨,滋润着他的身心。
每天清晨,当时钟指向七点,病房的门总会被轻轻推开。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瘦小但腰板挺直、脸上布满皱纹却总带着慈祥笑容的朝鲜大娘,会拎着一个干净的竹篮,准时出现在门口。她是医院后勤帮忙的权秀英大姐,也是附近村庄的居民。她的儿子参加了人民军,在前线作战。自从听说邵明珠是来自中国的、打美国鬼子的“大官”(在她朴素的认知里,能被这么多人探望的肯定是“大官”),而且还是为了保护更大的“官”而受的重伤,她就主动揽下了帮邵明珠清洗衣物和床单的活儿。
“邵东木(同志),早安!” 权秀英用生硬的、刚学会的中文打招呼,脸上笑出一朵花。她放下篮子,不由分说就开始收拾邵明珠换下来的病号服和需要清洗的床单被套。
邵明珠每次都想阻止:“阿妈妮!不用麻烦您!我自己来,或者让护士……” 他试图用简单的朝语词汇和手势比划。
但权秀英总是摆摆手,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朝语夹杂着几个中文词说:“没关系!你,病人!打美国鬼子,英雄!我,洗衣服,应该的!”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母亲般的固执和疼爱。
有一次,邵明珠看着她弯腰在院子里冰冷的水井边,用力搓洗着沾着药渍和血污的床单,那双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冻得通红,他的眼眶湿润了。他挣扎着走到门口,倚着门框,用刚跟金智妍学会的、发音还很不标准的朝语,动情地喊了一声:“阿妈妮!”
权秀英闻声抬起头,看到邵明珠眼里的水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声“阿妈妮”的含义,她的眼圈也瞬间红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哎!好孩子!”
从此,邵明珠就管权秀英叫“阿妈妮”了。而权秀英,也真把邵明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这天下午,权秀英没有像往常一样只送来洗好晒干、带着阳光味道的衣服。她神秘兮兮地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盖着白布的瓦罐,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股酸辣鲜香、极其开胃的味道瞬间飘满了病房!是泡菜!
“邵东木!这个,给你!” 权秀英献宝似的把瓦罐递过来,用手比划着,“我,自己腌的!好吃!开胃!” 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这一罐泡菜,几乎是普通朝鲜家庭能拿出的最珍贵的食物了。
邵明珠看着瓦罐里红艳艳、脆生生的泡菜,闻着那熟悉又诱人的味道,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他这段时间胃口一直不好,但这泡菜的香味让他食指大动。他连声道谢:“高麻斯米达!阿妈妮!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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