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郑坤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呢?!”
“所有护卫、仆役,共计三十七人,卑职等逐一盘问,”另一名千户孙得功接口,声音干涩,“众口一词,皆言……未曾见到任何可疑人员出入,未曾听到任何异常动静。雅集期间,内外戒备森严,并无疏漏……”
“宾客呢?!”郑坤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些宾客带来的随从、车夫!可曾盘问?!”
裴纶苦笑:“大人明鉴……今日与宴的,不是宗室子弟,便是清流翰林,他们的随从……卑职等……实在难以用强,只能客气询问,皆言……并无异常所见。”
“现场呢?!”郑坤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飘,“可有撬锁痕迹?破窗痕迹?打斗痕迹?!”
“毫无痕迹,大人。”裴纶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密室门锁完好,机关无损,窗棂紧闭,室内……除了少了那尊镇纸,一切如常,整洁得……令人发毛。仿佛……仿佛那贼人是凭空取走了东西,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完美盗窃……”郑坤失神地喃喃自语,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他身体晃了一下,踉跄着跌坐回太师椅中,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值房内死一般的寂静。裴纶等人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同时升起的念头。
没有线索,没有痕迹,没有目击者。对手高明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他们面对的,是郡王的怒火,是指挥使的死命令,是仅有五天的、催命符般的期限!
“滚……”良久,郑坤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无力,充满了绝望的疲惫,“都给老子……滚出去!”
裴纶等人如蒙大赦,却又羞愧难当,低着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值房内,再次只剩下郑坤一人。
昏暗的光线笼罩着他瞬间似乎佝偻了许多的身影。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茶几上!
“砰!”
茶杯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冰冷的茶水和茶叶溅了一地。
“废物!都是废物!!”他再也抑制不住,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焦灼与恐惧。
五日!只有五日!
查不出来,不仅官位难保,恐怕……真的要去北镇抚司的诏狱走一遭了!想到那位传话档头冰冷的目光和“自忖后果”四个字,郑坤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瘫在椅子里,胸口剧烈起伏,大脑飞速旋转,试图在绝境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还有谁?南衙还能用谁?!
那几个总旗?都是酒囊饭袋!裴纶已是其中最能干的了!
难道……真的要启用……
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沈炼。
那个屡次惹祸、却也屡次展现出惊人能力的南城总旗。那个触碰永亭伯府、引来北衙干预的“麻烦精”。
用他,风险极大。此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不循常理,再次惹出大祸的可能性极高。
但……不用他,眼下已是死局!
郑坤的脸上,绝望、恐惧、算计、孤注一掷的疯狂……种种情绪交织变幻。
最终,一种赌徒般的狠厉,缓缓取代了之前的焦灼。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门外声嘶力竭地吼道:
“来人!传……传沈炼!立刻来见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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