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没长眼睛啊!”“菜农”破口大骂,同时“手忙脚乱”地扶正车子,“无意中”一把扯住了“黑牙陈”的衣襟。
“刺啦——”一声轻微的撕裂声。
“哐当——”一个物件从“黑牙陈”被扯开的怀里滑落出来,正是那个蓝布包裹的锦盒!盒盖在撞击中弹开,一抹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温润紫光、雕工精美的玉器一角,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且看似完全是一场意外。
“黑牙陈”脸色剧变,也顾不得争吵,慌忙弯腰去捡锦盒。
然而,这短暂的混乱和那惊鸿一瞥的紫光,已经足够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了!
就在清源茶馆二楼的一扇半开的窗户后,一双冷静而锐利的眼睛,将楼下巷子里发生的这“意外”一幕,尽收眼底。那正是定国公府一名常在此处喝茶、负责处理外务的二等管事。他原本正在与人低声交谈,却被楼下的动静吸引,尤其是那一闪而过的紫色玉光,让他本能地皱起了眉头。作为国公府的管事,他对珍玩玉器有着相当的见识,那一眼,已让他心生疑窦。
“黑牙陈”手忙脚乱地捡起锦盒,重新包好塞回怀里,也顾不上找“菜农”算账,骂骂咧咧地,又张望了片刻,见接头人始终不来,最终只能悻悻然地、快步离开了这条让他感觉极其不安的巷子。
诱饵,已成功投放!并且,很可能已经引起了目标的注意!
几乎在同一时间,北镇抚司内,沈炼正面临计划第二步——“泄露天机”的执行。
他坐在值房中,看似在批阅无关紧要的文书,但全部的神经都紧绷着,等待着赵小刀那边的信号。
当约定的、表示“第一步成功”的暗号通过心腹传来时,沈炼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开始了行动。
对郑坤的引导:
他召来一名绝对可靠、背景干净、且平日并不直接参与核心案件的低级缇骑。此人名叫李二狗,是赵小刀早年安插的暗桩,忠诚毋庸置疑。沈炼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递给他一小块碎银子。
李二狗领命,装作内急,匆匆赶往衙署内茅厕的方向。“恰好”在廊下遇到了郑坤身边一名心腹旗官正在与人闲聊。李二狗“路过”时,装作无意中对另一名相熟的缇骑抱怨:“真他妈晦气!刚在南城当值,看见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怀里鼓鼓囊囊的,在‘清源茶馆’后巷那边转悠,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可惜老子急着回来交班,不然非跟上去看看是什么宝贝!”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郑坤的心腹听到,而且特意强调了“清源茶馆后巷”这个精确地点和“怀揣宝贝”这个模糊又引人遐想的细节。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郑坤的那名心腹旗官,耳朵微微一动,看似不动声色,但眼中已闪过一丝留意。南城?清源茶馆?怀揣宝贝?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由不得他不多想。他立刻转身,朝着郑坤的值房快步走去。
沈炼深知,不能把宝全押在郑坤一人身上。他需要双管齐下,甚至制造竞争,才能确保“鱼儿”尽快上钩。
他通过一条极其隐秘、单线联系、且用过即废的渠道——一个常年混迹在衙门附近、以替人跑腿送信为生的顽童,将一张没有落款、字迹刻意扭曲的纸条,送到了东厂某位与定国公府关系密切、且与成国公素有不和的张档头常去的一家茶楼伙计手中,指明转交张档头。
纸条上只有一句语焉不详却暗藏机锋的话:“酉时三刻,清源茶馆后巷,见紫光现,或与近日朱府风波有关。”
“朱府风波”,自然暗指永嘉郡王朱载墲府上的失窃案。而“紫光”,则与丢失的紫玉镇纸隐隐对应。这话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可能莫名其妙,但在有心人眼中,不啻于一石激起千层浪!
两条引导线,一明一暗,一直一曲,如同两条无形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游向了各自的目标。
所有行动,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沈炼下达完最后一道指令后,挥退了所有人。
值房内,重归死寂。
他独自一人,走到窗边,推开一道缝隙。窗外,夜色已如墨汁般缓缓浸染天空。他负手而立,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中显得异常孤直。
计划的前两步,已如精密齿轮般咬合、运转完毕。
诱饵已投下,天机已泄露。
接下来,便是最煎熬的等待。
他和他的团队,此刻必须彻底隐身,如同从未在这盘棋局上落子一般。他们只能潜伏在最深的阴影里,紧张地、屏息地注视着棋盘的中央,等待那被引导的“手”,去触动那颗危险的“棋子”。
成与败,生与死,都已不在他们的直接掌控之中。
暗流已然引导完毕,汹涌的漩涡,即将形成。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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