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合上的轻响,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砸碎了房间里最后一丝空气。
林晚瘫在冰冷的枕头上,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眼泪无声地汹涌,滑过冰凉的脸颊,浸湿了鬓发和枕头,留下大片深色的湿痕。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她,让她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他走了。
他抱着儿子走了。
那个眼神……那双死寂的、燃烧着冰冷怒焰和绝望的眼睛……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背叛者。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那枚戒指,那个刻着他母亲名字和铁锚标记的戒指,就躺在他刚刚死死攥着的盒子里!他看到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巨大的委屈和无处宣泄的痛苦撕扯着林晚的心。她想解释!她想冲出去抓住他,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她不是故意隐瞒!她是怕!怕他承受不住那足以摧毁一切的真相!怕这个好不容易才有一丝暖意的家瞬间分崩离析!更怕……更怕赵慧兰那双平静眼睛下潜藏的狠厉,会伤害到襁褓中的宝宝!
可是……他走了。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开口的机会。那决绝的背影,那扇隔绝了一切的门,将她彻底钉死在了“背叛者”的耻辱柱上。
房间里死寂一片。
只有她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弱地回荡。
梳妆台角落,那个深紫色的丝绒盒子孤零零地立着,像一个冰冷的墓碑,嘲笑着她的无助和愚蠢。旁边小架子上,那杯早已冷透的牛奶,杯壁凝结着水珠,像一双冷漠的眼睛。
时间在绝望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是煎熬。
林晚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枕头上瘫了多久。直到身体的颤抖渐渐平复,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眼泪似乎流干了,只剩下干涩的刺痛感。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
沈聿深现在是什么状态?他被那残酷的真相冲击得濒临崩溃!他抱着儿子……他会去哪里?楼下?婴儿房?还是……直接去找赵慧兰质问?
一想到沈聿深可能带着那种毁灭一切的眼神冲下楼质问赵慧兰,林晚的心脏就猛地缩紧,几乎要停止跳动!赵慧兰……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她既然敢把戒指放进汤里警告她,就一定有后手!沈聿深现在情绪失控,贸然冲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万一……万一赵慧兰真的对宝宝下手……
不!绝对不行!
一股强烈的、属于母亲的本能和保护欲,如同微弱的火苗,在林晚冰冷的绝望中点燃。她不能躺在这里等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丈夫和孩子陷入危险!
林晚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得她喉咙生疼。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体虚弱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冰冷的床头,大口喘息,试图平复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
必须出去!
必须找到沈聿深!必须阻止他做傻事!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她颤抖着手,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毯上。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死死抓住床沿,才勉强稳住身体。
她踉跄着,几乎是拖着脚步,走向卧室门口。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金属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拧开了门锁。
“咔哒。”
门开了。
走廊里只亮着几盏昏暗的壁灯,光线朦胧。安静得可怕,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沈聿深的身影。他抱着儿子,能去哪里?
林晚扶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楼下……似乎也没有动静?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整栋老宅。
她的心沉得更深。这种寂静,比喧嚣更可怕。她扶着冰凉的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卧室,走向楼梯口。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楼下可能存在的“阴影”。脚下的地毯柔软,却吸走了她本就微弱的脚步声。
终于挪到楼梯口。她扶着雕花的木质栏杆,向下望去。
一楼大厅只亮着角落的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巨大的空间显得空旷而冰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通往餐厅和厨房的走廊黑黢黢的,像张着大口的怪兽。婴儿房的门紧闭着,同样透不出一点光亮和声音。
沈聿深……不在大厅。
他会去哪里?
林晚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扶着栏杆,开始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悄无声息地往下走。木质楼梯在极致的寂静中,似乎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吱呀”声,每一声都让她心惊肉跳,感觉像是踩在了雷区上。
下到楼梯转角平台。她停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冷汗再次浸湿了单薄的睡衣。她需要积蓄一点力气,也需要……再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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