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郡守府邸。
昔日王匡的官署,如今成了袁绍临时的栖身之所。相较于洛阳的恢弘,此地虽显局促,却难得有了一丝喘息之机。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袁绍略显疲惫却异常锐利的脸上。他正凝视着悬挂在墙上的粗略地图,目光在“冀州”与“并州”之间逡巡。
离开洛阳已近旬月,一路北上,收纳流亡士人、溃散禁军,队伍如滚雪球般壮大,已达数千之众。颜良、文丑整日操练兵马,金戈铁马之声不绝于耳;卢植、皇甫嵩等老臣虽暂作休养,却也时常为袁绍引荐北地贤才。表面上,一切都在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一个新兴政治军事实体的骨架正在搭建。
然而,袁绍凭借穿越者的敏锐和袁绍本尊的政治经验,清晰地感知到平静水面下的暗流。这股暗流的核心,便是此刻正坐在下首,看似恭敬,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与算计的谋士——许攸。
许攸,字子远,南阳人,早年便与袁绍、曹操相交,自诩为奔走之友,是袁绍逃离洛阳的核心策划者之一。自恃功劳,其言行举止间,已少了几分属下的恭谨,多了几分合伙人的恣意。尤其是在袁绍毅然放弃直扑渤海太守任所,转而进驻河内,并派出使者秘密联络冀州耿武、关纯之后,许攸的不满几乎溢于言表。
“本初公,”许攸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拉长的调子,“我军如今钱粮大半依赖河内太守王匡接济,长此以往,终非良策。依我之见,还是应速速前往渤海就任,名正言顺,方可招兵买马,徐图大业。如今滞留河内,又遣使密会韩馥麾下叛逆,岂非授人以柄,自陷险地?”
他的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厅堂内侍立的颜良、文丑等武将虽未言语,但目光也都聚焦于袁绍身上。卢植与皇甫嵩则微微蹙眉,显然也察觉到了许攸语气中的不妥。
袁绍缓缓转过身,没有立即回答。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战略分歧,更是他确立绝对领导权威,与旧有松散谋士关系彻底切割的关键一战。历史上的袁绍,某种程度上正是被这些所谓“故人”和派系所绑架,难以施展拳脚。如今,他必须立威,必须让所有人明白,谁是唯一的主宰。
袁绍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许攸,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让许攸没来由地心中一紧。
“子远,”袁绍开口,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依你之见,前往渤海,需要多久可成基业?”
许攸见袁绍回应,精神一振,侃侃而谈:“渤海虽郡小,然名分已定。以本初公之威望,数月内便可聚拢周边豪杰,一年内可练就精兵数万,届时……”
“届时,公孙瓒的铁骑恐怕已踏平幽州,饮马黄河了。”袁绍淡淡地打断他,语气依旧平和,内容却如惊雷,“而韩馥,坐拥冀州钱粮甲兵之利,或已彻底倒向董卓,或已被公孙瓒吞并。我等偏安渤海一隅,是打算做公孙瓒的附庸,还是董卓的藩属?”
许攸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这……未免危言耸听!韩馥暗弱,岂有胆量……”
“正因其暗弱,才易被他人操控!”袁绍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虽未怒喝,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散发开来,“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一道诏书,便可令韩馥截断我等粮道,甚至发兵来攻!公孙瓒虎视河北,岂容我等从容发展?届时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子远,莫非欲使我等成为瓮中之鳖?”
他一步踏前,逼近许攸,目光如炬:“兵者,诡道也。名分固然重要,然时机更为关键!此刻董卓初定洛阳,人心未附,公孙瓒北有刘虞牵制,皆无力全力干预冀州。此乃天赐良机,岂能因循守旧,坐失良机?”
他不再看许攸,转而面向厅内所有人,声音朗朗,如同在发布宣言:“冀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本初志在天下,岂能甘心于一渤海小郡?韩馥暗弱,不能守此基业,此正为我等所设!我已遣使联络耿武、关纯,此二人久不满韩馥庸碌,正是内应。我等以迅雷之势入主邺城,则冀州顷刻可定!届时,北可拒公孙,南可抗董卓,西可图并州,大业可成!”
这一番话,格局宏大,思路清晰,对时机的把握更是精准无比。不仅颜良、文丑等武将听得热血沸腾,连卢植和皇甫嵩也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他们原本对袁绍滞留河内也有疑虑,此刻方知这位年轻的领袖胸中自有沟壑。
许攸被驳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擅长奇谋诡计,对大局和时势的把握却远不及此刻的袁绍。更让他心惊的是,袁绍何时有了如此深沉的心机和果决的判断力?这与他在洛阳时认识的袁本初,简直判若两人。
许攸心中羞恼交加,一股邪火冲上头顶,竟有些口不择言:“即便计划可行,然联络韩馥部下,行此……此近乎叛逆之事,若事机不密,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本初公此举,是否太过行险?岂不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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