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幕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凛冽的朔风卷着雪沫,抽打在斑驳的城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这座陇西重镇,此刻仿佛汪洋中的孤岛,被无形的危机从四面八方紧紧包围。
城头,“伏波将军马”的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哨探如流水般涌入太守府,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严峻:
“报——!金城北门已由羌兵接管,韩将军……韩遂亲自出迎彻里吉入城!”
“报——!羌骑在金城街市横行,与我西凉士卒数次冲突,梁兴将军竟偏帮羌人,惩处我方军士!”
“报——!羌王彻里吉索要西城防务,韩遂已……已应允!”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入太守府正厅内每一个人的心中。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
马腾端坐在主位之上,身披厚重的裘袍,往日里威严刚毅的面容,此刻显得异常疲惫和苍老。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手背上的一道旧伤疤,在跳动的火光下隐隐作痛——那是多年前与韩遂并肩作战时留下的印记。如今,昔日的兄弟盟约,竟已崩坏至此。
他的目光扫过厅内众人。长子马超,按剑立于窗边,身姿挺拔如枪,俊朗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庞德肃立其侧,面色沉静,但紧抿的嘴角和锐利的眼神,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马岱、马休、马铁三兄弟则坐在下首,面露忧色,目光不时投向他们的父亲和长兄。
谋士阎忠与姜冏坐在另一侧,两人低语交谈,眉头紧锁,面前的案几上铺着西凉地图,上面勾画出的箭头与标记,无不指向一个令人窒息的事实——冀城已陷入三面受敌之绝境。
“咳咳……”马腾忍不住发出一阵低沉的咳嗽,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艰难的嘶声。多年的征战,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伤痕,而韩遂的背叛与羌人的入寇,更像是一记沉重的内伤,摧垮了他最后的精神壁垒。
“父亲!”马超猛地转身,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韩遂老贼,竟真敢引羌入室!金城乃我西凉门户,如今门户洞开,豺狼登堂入室!我等岂能再坐视不理?”
他几步走到厅中,环视众人,目光灼灼:“请父亲予我精兵一万,我即刻兵发金城,诛韩遂,逐羌虏,以雪此耻!”
马超的话语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大哥不可!”马休急忙起身劝阻,“韩遂既已勾结羌人,兵力数倍于我。金城城防坚固,更有三万羌骑虎视眈眈。我军若倾巢而出,冀城空虚,若战事不利,则万事皆休啊!”
马铁也连连点头:“二哥所言极是。韩遂背信弃义,固然可恨,但我军兵力单薄,实不宜正面硬撼。当固守待变,方为上策。”
“固守待变?”马超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个弟弟,“等到何时?等到韩遂与羌人瓜分完金城,携得胜之师,与那张辽南北夹击,将我等困死在这冀城之中吗?”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地图上的金城,“狭路相逢,勇者胜!我西凉铁骑,何曾惧战?韩遂麾下,不过一群见利忘义的乌合之众,羌人虽众,亦不通战阵。以我之锐,击彼之骄,未必没有胜算!”
他的声音激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决绝。庞德虽未言语,但微微颔首,显然更倾向于马超主动出击的策略。
“孟起!休得鲁莽!”马腾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却仍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只知金城有韩遂、羌人,可知朔方张辽的一万五千铁骑已陈兵边境,虎视眈眈?可知曹操八万大军已云集潼关,其意难测?我西凉如今是群狼环伺!你这一万兵马出去,不仅是赌上你的性命,更是赌上我马氏一族的存续,赌上这陇西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
剧烈的咳嗽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马腾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阎忠与姜冏对视一眼,知道必须由他们来陈述那最残酷,却也可能是唯一生路的抉择了。
阎忠整理了一下衣冠,缓缓起身,向马腾深深一揖:“主公,少将军勇烈,冠绝三军,实乃我西凉之幸。然,主公方才所言,方是洞观全局之论。”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西凉与关中交界:“如今之势,韩遂引羌人自东而来,是为眼前之患;张辽精骑于北窥伺,是为肋下之刺;而曹操大军在西,虎视眈眈,方为心腹之疾!此三方,无论我军与任何一方死战,都必将元气大伤,为另外两方所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面露不耐的马超,沉声道:“尤其是曹操。其势大,其志不在小。官渡一战,河北袁绍虽胜,然中原元气未复,曹操此时西顾,其意必在整合关中,以抗河北。我西凉,首当其冲!”
姜冏接口道:“阎公所言极是。主公,少将军,如今我西凉已非昔日可与中原分庭抗礼之势。韩遂引狼入室,自毁长城,我军若再与之死斗,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徒令曹操、张辽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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