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舞姬跳“霓裳羽衣舞”,舞衣是用月光纱制成的,在烛火下近乎透明,舞者的身影如云雾中的仙子,旋转时衣袂翻飞,与窗外的星光交相辉映。林越执杯浅饮,杯中酒是用三十年的女儿红与西域葡萄酿调制的,酒液呈琥珀色,杯沿沾着细小的珍珠粉,饮下时,舌尖先苦后甜,余味悠长。
四、深夜的琉璃帐
夜深时,林越回到“紫宸殿”的寝宫。寝殿的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地毯上绣着“星象图”,对应着紫宸宫的方位,据说睡在其中能安神定气。床榻是沉香木所制,床幔用百鸟羽毛织成,轻如蝉翼却不透风,幔上绣着“银河”,缀着细小的夜明珠,入夜后会发出柔和的光,如星空洒落帐中。
睡前,有侍女读诗,读的是江南新送来的诗集,字迹是簪花小楷,读来温婉动人。林越闭目聆听,鼻尖萦绕着帐中熏炉散发的香气——那是用龙涎香、麝香、檀香等八种香料调和而成的,香气持久不散,却不刺鼻,能助人入眠。
若偶感兴致,林越会与精通音律的佳人共奏一曲。他抚琴,对方吹箫,琴音是“凤求凰”,箫声是“忆江南”,两种曲调交织,殿外的夜露似乎都放慢了滴落的速度。曲罢,两人对坐品茗,茶是明前龙井,用惠山泉水冲泡,茶杯是汝窑的天青釉,杯沿泛着淡淡的蓝光,茶汤入口,甘醇爽口,涤荡尽一日的烦忧。
夜深人静时,整个紫宸宫陷入沉睡,只有檐角的铜鹤偶尔发出一声轻啼,与远处更夫的梆子声相和。林越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听着帐外侍女轻缓的呼吸声,鼻尖是淡淡的香气,身下是温润的沉香木,恍惚间,竟分不清是在人间,还是在仙境。
这座皇宫,是用天下的精华堆砌而成的:江南的丝绸,西域的宝石,漠北的皮毛,岭南的珍果,还有三千佳人的风华,共同编织成一场盛大的梦。在这里,一食一饮皆非寻常,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连时光都仿佛放慢了脚步,只为留住这世间极致的极乐。
但这极乐并非奢靡的堆砌,而是藏着匠心的巧思:琉璃窗的角度能让晨光恰好铺满床榻,冰雕餐具的厚度能保证午时不化,夜明珠的亮度刚好能照亮书页却不刺眼。这些细节,让奢华有了温度,让极乐有了底蕴,正如林越常说的:“天下的繁华,终究要落在人心的舒适上。”
当第一缕晨光再次照进寝殿,这场极乐的梦又将重新开始,循环往复,如天上的星辰,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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