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笔在纸上划过，留下银灰色的痕迹。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感应纸突然泛起淡绿色的光芒，纸上的咒纹像活过来般蠕动了一下——这代表咒纹构造正确。
“还不错，”玛莎点点头，“但魔力流转太慢，实战中根本来不及让庄稼快速生长。记住，三级学徒的标准是：三秒内完成咒纹绘制并激发效果。”
大卫红着脸坐下，偷偷看了一眼同桌的杰米——铁匠的儿子正用炭笔在桌子底下画着火焰咒纹，他的梦想是成为帝国军的战斗法师。大卫的梦想没那么远大，他只想用魔法让家里的麦田增产，让母亲不用再在收割季累得直不起腰。
课间休息时，莉娜凑过来，手里拿着块亮晶晶的东西：“看，这是我爸从商队那里换来的‘月光石’，能增强植物系魔法的效果。”
大卫接过月光石，冰凉的石头表面能感受到微弱的魔力波动。“好漂亮，”他由衷地说，“用它来施展‘催生术’，说不定能让麦子提前成熟。”
“你还是老样子，满脑子都是麦子。”莉娜笑着抢回石头，“下个月的‘学徒考核’，帝国魔法部的人会来抽查，据说通过的人能去郡城的中级学堂呢。”
大卫的心猛地一跳。郡城的中级学堂……他只在帝国发行的画报上见过，那里有能模拟各种环境的“魔法试炼场”，还有用高阶魔晶驱动的“知识泉”，能直接将法术知识传入学徒的脑海。
“我……我还没想过。”他讷讷地说。家里的麦田需要人照看，母亲的腰疾在阴雨天会加重，他走不开。
莉娜看出了他的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考核内容是‘环境适应法术’，你不是最擅长和土地沟通吗？肯定没问题的。”
上课铃响时，大卫的手心还在冒汗。他低头看着课本上“三级学徒考核标准”的字样，突然觉得那行字像麦田里的幼苗，在心底悄悄扎下了根。
第三章：雨夜的魔法急救
七月的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学堂的微光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放学时，大卫用“初级防水术”在帆布包外裹了层透明的魔力膜，才敢冲进雨里。
刚跑到村口的石桥，就看见王木匠的孙子托比抱着腿坐在路边，脸上全是泥和泪。“怎么了？”大卫赶紧跑过去，用防水术将两人罩在里面。
“脚……脚被蛇咬了！”托比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裤腿被撕开，脚踝处有两个细小的牙印，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
大卫的心一沉。青风谷的“暗影蛇”虽然毒性不算致命，但处理不及时会造成永久性麻痹。他立刻从包里掏出“魔法急救包”——这是帝国给每个三级学徒配发的，里面有解毒咒纹卷轴和感应水晶。
“别怕，托比，”大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学过‘毒素侦测’。”他取出感应水晶按在托比的伤口上，水晶立刻泛起暗紫色的光芒，“是暗影蛇的毒，不算强。”
他展开解毒咒纹卷轴，按照课堂上学的步骤，用指尖蘸着自己的魔力，沿着卷轴上的咒纹慢慢勾勒。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治疗类法术，魔力流动得格外滞涩，额头上的汗混着雨水往下淌。
“快点……快点……”托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大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忆玛莎导师的话：“治疗法术的关键是‘共情’，让你的魔力像溪水一样，温柔地推开毒素。”他想象自己的魔力是田埂上的清泉，正缓缓流过托比的血管，将那些暗紫色的毒素一点点冲刷出去。
卷轴上的咒纹突然亮起金光，托比脚踝处的黑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大卫松了口气，刚想收回手，却发现自己的魔力消耗过度，眼前一阵发黑。
“大卫哥哥，你没事吧？”托比担心地问。
“没事。”大卫摆摆手，扶着托比站起来，“我送你回家。”
雨还在下，大卫用仅剩的魔力维持着防水膜，慢慢往村子深处走。托比的体重压在他肩上，不算重，却让他心里暖暖的。在帝国推行普惠魔法之前，村里有人被蛇咬了，只能靠草药偏方，很多人因此落下残疾。而现在，连他这样的农民学徒，都能靠魔法救人——这就是母亲常说的“费伦盛世”吧。
快到王木匠家时，托比突然说：“大卫哥哥，你比郡城来的那些法师还厉害。”
大卫笑了：“我还差得远呢。郡城的法师能一个咒语治好一群人。”
“可他们不会像你这样，在雨里给我治伤。”托比认真地说。
把托比交给王木匠后，大卫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路过自家麦田时，他忍不住停下脚步。雨水冲刷后的麦子格外精神，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他试着伸出手，用最后的一丝魔力施展了个“微缩生长术”——这是他自己琢磨的小法术，能让作物在短期内快速吸收水分。
淡绿色的魔力渗入泥土，麦秆似乎真的挺直了些。大卫咧开嘴笑了，魔法真好，既能救人，又能守护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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