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长老认为,林恩的理论“摒弃了巫师传承的根本”,将神圣的元素力量降格为“冰冷的计算”,要求禁止他继续传播这些“异端思想”;而以大巫师梅林为首的革新派则认为,“真理从不因形式而改变”,林恩的思考方式或许能为停滞不前的巫师体系带来新的突破。
最终,议会做出了折中的决定:允许林恩继续他的研究,但不得干涉其他学徒的正常学习,其理论是否被采纳,取决于能否通过实战验证。
这个决定给了林恩机会。他在克莱尔的支持下,获得了一间废弃的实验室,开始将自己的理论转化为可实践的法术模型。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改进最低阶的“火焰箭”法术。传统的火焰箭召唤方式,需要巫师用精神力强行束缚火元素,凝聚成箭形后发射,效率低下且极不稳定。林恩通过计算发现,火焰的形态与精神力的“波动频率”和“能量密度”直接相关——当频率稳定在7.8赫兹(他测量的火元素基础振动频率),能量密度呈锥形分布时,火元素会自发形成流线型结构,所需精神力仅为传统方式的一半。
他花了三个月时间,设计出一套精确的“精神力引导符文”,刻在一根简陋的木杖上。测试那天,灰雾塔的广场上挤满了看热闹的学徒和巫师。当林恩握着木杖,按照计算好的频率注入精神力时,一道凝聚得如同水晶般的火焰箭呼啸而出,飞行距离是传统火焰箭的三倍,且在空中保持着完美的流线型,没有一丝能量浪费。
广场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哗然。连保守派的长老都不得不承认,这种新的召唤方式,在效率上远超传统方法。
“这不是对元素的束缚,而是与元素的‘合作’。”林恩放下木杖,平静地解释,“就像水流会自然沿着最省力的河道流动,元素也会遵循最合理的结构存在,我们要做的,只是找到那条‘河道’。”
火焰箭的成功,让林恩的理论开始获得更多认可。他趁热打铁,将研究扩展到其他领域:
在草药学中,他通过分析不同草药的分子结构(他称之为“微观纹路”),预测出某种“月光草与暗影花的混合液”能中和毒素,准确率远超传统的“经验配比”;
在符文学中,他发现符文的威力并非取决于绘制者的精神力强度,而是符文线条的“角度”与“长度比例”,据此设计出的新防御符文,防御力提升了五成;
甚至在精神力修炼上,他提出“冥想时的呼吸频率与精神力增长速度成正比”,并计算出最优呼吸节奏,让包括艾莎在内的几名学徒的精神力瓶颈得到了突破。
林恩的研究,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他称之为“规则巫术”。这套体系不依赖天赋与传承,而是建立在观察、计算、验证的基础上,认为“任何巫术现象,都可以用可量化的规则来解释”。
这种思想的传播,触动了巫师大世界的传统根基。一些古老的巫师家族视林恩为眼中钉,认为他的理论会动摇他们凭借血脉传承获得的优势;而更多底层学徒和年轻巫师则对“规则巫术”趋之若鹜,因为它为没有天赋的人打开了一扇通往力量的新大门。
矛盾在一次“元素潮汐”中爆发。艾瑞亚斯大陆每百年会经历一次元素能量的剧烈波动,传统巫师会通过特定的仪式安抚元素,而这次,林恩公开宣称“元素潮汐是宇宙能量循环的自然现象,无需安抚,只需引导”,并设计出一套“元素分流装置”,声称能将过剩的能量导入地下,转化为可供巫塔使用的稳定能源。
“亵渎!这是对元素之灵的亵渎!”保守派的红袍大巫师愤怒地斥责,“元素是有意志的,你怎能将它们当作冰冷的能量?”
“如果元素有意志,那它们的意志也必然遵循某种规则。”林恩站在自己设计的装置前,毫不退缩,“就像风暴有其轨迹,河流有其方向,理解规则,才是对它们最大的尊重。”
元素潮汐如期而至,天空被狂暴的元素能量染成彩色。传统仪式在汹涌的能量面前不堪一击,多个巫塔的防御屏障被撕裂。而灰雾塔前,林恩的元素分流装置开始运转:由特殊矿石制成的管道按照精确的角度排列,将狂暴的元素能量导入地下的“转化阵”(林恩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设计),再以稳定的形式输送回塔内。
当潮汐退去,其他巫塔一片狼藉,灰雾塔却安然无恙,甚至储备的能量比之前还多了三成。
站在塔顶,看着下方欢呼的学徒和神色复杂的巫师,林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破碎的记忆:一道龙蛇身影在混沌中吐纳,周围的能量按照某种完美的规则流转,既不浪费,也不冲突。
“原来如此……”林恩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明悟,“规则不是束缚,而是万物共生的语言。”
这一刻,他灵魂深处的真理道相光团猛地亮起,一道蕴含着“认知”与“解析”的道纹彻底激活。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瞬间扩散开来,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元素的振动频率、符文线条的能量流动、甚至远处星辰的运行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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