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塔顶的夜风突然变得刺骨。
花令仪抱紧双臂,望着明灯消失的方向。他化作的那缕金光早已融入夜空,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塔顶只剩她一个人,和半串没吃完的,出发前明灯买给她的幽昙花糖葫芦。
一盏茶的功夫...她小声重复着明灯的承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糖葫芦竹签上的字刻痕。糖衣在夜风中渐渐凝固,就像她嘴角的笑容。
当第一颗星子初现天幕时,花令仪开始默数心跳。她忆起母亲曾说,凡人心脉百跳约莫一小短香光景。明灯言一盏茶乃十分之一时辰,那便是...千跳之数?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数到三百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塔下的封魔谷灯火通明,论剑大会的喧嚣声隐约传来,却衬得塔顶更加冷清。
夜风吹散了她的发带,青丝拂过脸颊时带着淡淡的茉莉香——那是今早特意抹的头油。花令仪突然有些恼火,一把扯下早已松脱的发带攥在掌心。她今天特意换了新裙子,抹了香膏,甚至偷偷用了母亲的胭脂...结果呢?那个混蛋居然跑了!
五百七十一、五百七十二...数到六百时,糖葫芦彻底变硬了。花令仪盯着最后一颗裹着糖衣的幽昙花,花瓣形状的糖壳在星光下像琥珀般剔透。她突然想起明灯说这是天不亮就去等的——那会儿她还在客栈床上做梦呢。
(他为什么单独对我这么好?)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像根刺扎在心头。花令仪咬着下唇,想起月灵汐说过的话:魔族男子最会蛊惑人心,特别是那些生得好看的...
塔檐下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花令仪猛地抬头,却只看见一只夜鸦掠过。她失落地垂下肩膀,数到八百的心跳已经乱了节奏。
(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这个可怕的猜想让她喉咙发紧。也许母亲说得对,魔族都是心血来潮的性子。也许他此刻正在哪个酒肆里,跟其他姑娘说同样的话...
九百九十九...
数到第一千下时,花令仪把糖葫芦狠狠扔向夜空。晶莹的糖块在空中划出弧线,坠入塔下的黑暗里。她转身就往楼梯口跑,眼眶热得发疼——我要找你,看你都在忙什么,她以为明灯只是闪到了楼下。
就在这一刻,身后传来的一声轻响。
像是有人轻轻落在瓦片上。
花令仪僵住了,后背绷得笔直。她不敢回头,怕又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夜风送来一缕熟悉的松木香——那是明灯衣襟上常有的味道,混着一丝雷雨后的清新。
令仪。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像是赶了很远的路。
花令仪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猛地转身,看见明灯就站在三步之外,紫黑袍角还沾着未散的星辉。他的异色双瞳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左眼紫如深渊,右眼金若朝阳。
骗子!她带着哭腔喊出来,你说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的嘛!
明灯张开双臂的瞬间,花令仪已经撞进他怀里。冲力让两人踉跄着退到栏杆边,他的后背抵上冰凉的石柱,却把她护在臂弯里一点没磕着。少女的眼泪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温热的湿意一直渗到皮肤上。
是我不好。明灯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震得她耳膜发麻,事情比预想的麻烦...
花令仪攥紧他背后的衣料,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她把脸埋在他胸前深呼吸,松木香里果然混进了陌生的气息——像是古老卷轴上的墨香,又像雪山巅的凛冽。这不是魔族该有的味道。
你去哪儿了?她闷闷地问,手指无意识地缠上他一缕白发——等等,白发?
花令仪诧异地抬头,发现明灯额前真的多了几丝白色,本来满头银发的那一缕白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伸手去碰,却被他捉住手腕。
只是消耗了些法力。明灯笑着转移话题,指尖拂过她哭红的眼角,怎么委屈成这样?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花令仪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矜持的正紧紧扒在他身上,慌忙想退开,却被明灯搂住了腰。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她后腰,温度烫得惊人。
放开我啦...她小声抗议,耳尖红得要滴血,谁让你突然消失的嘛...
明灯反而收紧了手臂。他低头时,银发扫过她脸颊,带着细微的电流感:让我再抱你会儿。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就一会儿。
花令仪安静下来。她发现明灯的脸色其实很苍白,异色双瞳也不如平时明亮,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这个发现让她心尖一颤,所有小脾气都化成了担忧。
你受伤了?她想去摸他的额头,却被他偏头躲开。
明灯突然把她抱起来放在栏杆上坐下。花令仪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这个高度让她刚好能平视他的眼睛,夜风从背后吹来,扬起两人的发丝在空中交织。
看着我的眼睛。明灯捧住她的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总会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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