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好喜欢你……”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随即被自己声音里的柔软吓了一跳。
一股强烈的羞意涌上脸颊,即使在黑暗中(她拉上了能找到的布帘)也感觉脸颊发烫。
矛盾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
一边是结发二十载的丈夫和血脉相连的儿子,是她作为将军夫人、作为母亲的责任与羁绊。
璃月一直在回想和沙风将军的点点滴滴,自齐家府衙门口的缠斗,至沙风对她密不透风的追求。
(当时被齐忠孝法术封印修为,齐忠孝还不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她全身被封印,拘禁在烈九军营,在沙风一遍遍的追求下,失身给他,神魔大战后生下沙贝亮,她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沙风和自己有什么心动如烈的画面。
另一边,是这漫长十年(她固执地认为是八年)生死相依、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刻入灵魂的少年,是她内心深处被唤醒的、属于“璃月”这个女子本身的悸动与渴望。
这份情感如同禁忌的毒药,明知不该触碰,却已在血脉中蔓延,带来蚀骨的甜蜜与痛苦,但是每每想起和惊蛰在一起的任何画面,都是惊心动魄的魂牵梦绕。
猪洞喂药,红眼守护,偷放神水,舍身保护,一桩桩,一件件,都如此让人心碎,更何况在这混沌世界的十年期间,俩人耳鬓厮磨的亲吻,贴心的话语,每时每刻的相随.......
“对不起,沙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今天我还回不去,你忘了我吧,毕竟,你还有三房妾陪伴你,我给你留下沙贝亮,二十年的不离不弃,我对得起你了,但...儿子...”她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最终,她掀开布帘,悄无声息地起身,如同暗夜的精灵,走向惊蛰所在的西厢房。
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锻造炉早已冰冷。少年躺在自己搭建的木床上,呼吸均匀绵长,竟已沉沉入睡。
月光(尽管是虚假的)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扇形的影子。
他睡得很沉,甚至发出轻微而安稳的鼾声,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看着他毫无防备、纯净如孩童般的睡颜,璃月心中五味杂陈。
有怜惜,有温暖,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轻轻合上门,退了出来。
漫无目的地,她重新在小院里踱步,如同一个孤独的幽灵。
她推开每一扇门,抚摸着每一件带着岁月痕迹的器物。
在书房,她摩挲着书架上泛黄的卷轴,想象着那位逝去的前辈,是否也曾在这里挑灯夜读,试图用知识填满无边的孤寂?
磨好墨,拿起笔,想写点什么,最终摇摇头放下。
在炼丹房,冰冷的丹炉旁,那些早已干枯的药材,是否也曾寄托过她寻求解脱或长生的渺茫希望?
在织房,那匹未完成的素锦,梭子停在半途,像极了命运被强行中断的叹息……
最后,她停在了正房,站在那空荡荡的床前。这里,那位无名女子走完了她孤独的一生。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同病相怜的绝望瞬间攫住了璃月。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她的一生,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掠过:
五岁,雪域神宫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母亲是宫主少卿,父亲是名震玛法的第一剑圣齐忠孝),却在一次外出时被影阁的刺客掳走,从此坠入地狱。
十四岁,在影阁那个弱肉强食的魔窟里,她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位高权重的长老玷污……那是她生命中最黑暗、最屈辱的时刻。
十七岁,她忍辱负重,将仇恨与痛苦化作淬毒的利刃,用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狠厉和天赋,设计毒杀了所有曾侮辱过她的仇人,并完成了数个影阁认为不可能完成的刺杀目标,踩着累累尸骨,登上了影阁魁首的宝座,却也彻底斩断了与过去纯真的联系。
二十岁,她奉命刺杀比奇城一位声名赫赫的将军——烈九。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搏杀。
然而,她败了。败在了另一位将军——沙风的手中。沙风没有杀她,反而以铁血的手腕和出人意料的温柔,将她从泥沼中拉了出来。
她冰冷的心被他的正直、强大和包容所融化,最终嫁给了他,生下了沙贝亮。
从此,蚀影之刃的魁首成为了沙风将军的贤内助,刺客宗师的身份被深深掩藏,生活看似归于平淡安稳……
坎坷,惊心动魄,又归于平淡。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将过往的伤痛和锋芒都深深埋藏。
可这十年的桃园囚笼,身边这个如同雷霆般闯入她生命的少年,却将她平静的心湖彻底搅乱,也将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脆弱和渴望,重新翻搅出来。
“父亲……母亲……沙风……贝亮……我真的想做回我自己。只做璃月自己。”她低声念着亲人的名字,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浸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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