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那家丁头目心头莫名一凛,收敛了几分轻视,但还是公事公办地道:“名帖和礼单呢?”
夜无忧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由惊蛰亲笔书写(惊蛰的字自带一股雷霆意境,非同一般)的名帖和厚厚一叠礼单递上。
家丁头目接过,随意瞥了一眼,当看到礼单上那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的珍品名录时,手微微抖了一下,眼中再次闪过震惊,但最终还是强自镇定道:“等着吧!” 说完,转身拿着名帖和礼单,从侧门进了府内。
惊蛰与夜无忧相视一眼,只能压下心中的憋闷,走到那两拨提亲队伍旁边,寻了个位置静静等待。
阳光炙烤着青石板,门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那华服公子不时投来鄙夷的目光,而那中年将领则始终面无表情。
夜无忧紧握着拳,低声道:“老大,对不起,连累你了……”
惊蛰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那扇代表着玛法世界顶级权贵的朱漆大门,淡淡道:“无妨。既然来了,总要试试。若他们真以门第取人,那这周家,不结也罢。但为了秋燕和你,我们必须先礼后兵。”
他知道,这场提亲,远比龙宫和忘仙岛要艰难得多。周家这潭水,太深了。而他们此刻,连踏入这潭水的资格,都还在被审核之中。
烈日渐渐西斜,惊蛰与夜无忧在周府门外,与另外两拨提亲者一同,从清晨等到了午后。那扇朱漆大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进出之人非富即贵,却无人多看他们这些“等候者”一眼。那份被轻视的屈辱感,如同蚁噬般煎熬着夜无忧的心。
终于,在夕阳将天边染成橘红色时,那名收下名帖和礼单的家丁头目再次从侧门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没什么热情。
夜无忧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这位大哥,不知……”
家丁头目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气度沉凝的惊蛰,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闪着金光的钱袋,在手里掂了掂——那正是夜无忧之前塞给他、内含五百玛法金币的“敲门砖”。五百金币,足够一个普通五口之家舒舒服服过上五年!
然而,家丁头目并没有将钱袋递还,反而揣回了自己怀里,然后才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算你们运气好,礼单……还算有点看头。管事大人发话了,后天早上,辰时三刻,穿戴整齐了再来!记住,是第二波!来早了等着,来晚了……哼,过时不候!”
说完,也不等夜无忧反应,转身便又回了府内,砰的一声关上了侧门。
“后天早上……第二波……穿戴整齐……” 夜无忧重复着这几个词,脸上满是苦涩与无奈。花了五百金币,等了整整一天,只换来一个不确定的、排在别人后面的机会,以及一句“穿戴整齐”的提醒。
惊蛰走到他身边,按住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平静却带着冷意:“看来这周家的门槛,比龙宫还高,比天尊府还难进。无妨,我们等。”
事已至此,两人只能暂时离开。他们在离周府最近的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悦来居”住了下来。
一进房间,夜无忧便迫不及待地尝试用神识联系周秋燕。
他们两人自蛮荒平原相识以来,并肩作战,情愫暗生,到后来互许终身,几乎形影不离,更是早已有了神识传音的默契。尤其是周秋燕怀上身孕后,两人更是心意相通,几乎未曾断过联系。
然而,这一次,无论夜无忧如何催动神识,那道熟悉的、带着关切与爱意的意念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怎么会……联系不上?” 夜无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说好的……她会在门口接应我们,至少也会派人传个消息……怎么会这样?”
惊蛰眉头紧锁,他也觉得此事透着蹊跷。以周秋燕刚烈直率的性格和对夜无忧的感情,绝不可能任由他们被如此怠慢甚至羞辱而毫无动静。除非……她身不由己!
两人心中沉重,下楼到客栈大堂,寻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借酒消愁,也顺便梳理思绪。
“老大,我总觉得不对劲。” 夜无忧灌了一口辛辣的烈酒,低声道,“秋燕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家里反对,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告诉我们,绝不会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干等,还受尽白眼!”
惊蛰沉吟道:“恐怕……周家内部,或者说,有人并不希望这门亲事成真。秋燕姑娘,很可能被限制了自由,甚至……被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就在两人低声讨论,心情愈发沉重之际,客栈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
只见一队约十余人、身着比奇城巡防营服饰的官兵,在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军官带领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掌柜的和小二吓得连忙上前招呼,却被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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