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片死寂，只有魔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贝拉指尖敲击扶手的嗒嗒声。
洛德拉姆的心脏砰砰狂跳，手心全是汗。他脑子里疯狂回忆着奥布里和西尔薇娅的计划书、阿斯莫德的礼仪指导……还有他自己打了无数遍腹稿的开场白。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按照“计算”好的角度，抬起下巴，努力让眼神显得深邃而真诚（实际上看起来有点像眼睛进了沙子），然后用他自以为最富磁性、最坦诚的嗓音开口了：
“尊贵的贝拉·暗焰女士！您好！冒昧打扰，万分抱歉！”（计划书第一条：先道歉，展现风度）
“我是洛德拉姆，来自主物质位面，寰宇魔法学院的院长。”（第二条：自我介绍，表明身份）
他顿了顿，试图找到一个能赞美对方又不过于轻浮的切入点。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过对方那完美的犄角曲线，想起阿斯莫德的话，福至心灵，脱口而出：
“您的……您的角！真是……真是无比的对称！这完美的弧度，这精准的比例，完全符合黄金分割的美学定律！这简直是造物主的奇迹！”（这是他从奥布里那里听来的词，觉得特别有学问）
王座上的贝拉：“……” 台下的第一届学生们：“！！！” 奥布里在面罩后面差点窒息：院长！计划书里没有这一条啊！这不是夸天使翅膀！ 西尔薇娅的手指僵在水晶板上，逻辑处理器似乎烧毁了。 凯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莉亚娜小声惊呼：“啊，真的耶，好对称……” 皮克斯和格鲁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洛德拉姆完全没意识到气氛的凝固，他见贝拉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住了），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更加兴奋地继续背诵计划书里的词，但紧张之下，词汇发生了奇妙的组合：
“我此次前来，是怀着对熔铸铁狱革新成就的无比钦佩，以及对您个人卓越领导力与……呃……惊人美丽的崇高赞赏！”（计划书里的官话）
“我认为，我们双方在维护多元宇宙稳定、促进秩序与……呃……动态平衡发展方面，有着广阔的合作前景和……呃……巨大的互补空间！”（计划书里的政治术语）
然后，他猛地一鞠躬（角度太大，差点摔倒），大声喊出了他练习了很久、自以为能一击必杀的直接表态：
“简而言之！贝拉女士！我认为我们是天作之合！请以结婚为前提与我交往吧！！”
死寂。
比之前更深的死寂。
大厅里的魔火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恶魔卫士的表情都像是被石化了。
第一届学生们集体僵在原地，如遭雷击。奥布里的消毒喷雾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王座上，贝拉·暗焰敲击扶手的手指彻底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缓缓地坐直了身体。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台下那个保持着滑稽鞠躬姿势、满脸期待与紧张的老法师（前恶魔领主）。
空气中那冰冷的香气似乎瞬间被硫磺的灼热所取代。
她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让熔岩瞬间冻结的寒意：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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