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脉山脉的传送光芒尚未完全消散,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已然扑面而来。
不再是雪山之巅的清冷纯净,而是人间王国的喧嚣与活力。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中央,脚下是以黑曜石和白大理石镶嵌成的艾尔丹王国徽记——一把贯穿星辰的战剑。四周高耸的塔楼直插云霄,屋檐下悬挂着蓝金相间的王国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哇!”布雷克第一个叫出声,眼睛瞪得溜圆,“这也太...太大了!”
比起学院的神秘庄严和星脉的自然壮丽,艾尔丹王都“铁壁之城”展现的是一种人力所能及的宏伟。街道宽阔得能容八辆马车并行,两侧建筑整齐划一,石材砌成的墙面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讲述着王国的历史与荣光。
凯兰·铁影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熔炉的金属气味、烤面包的麦香、马匹的汗味,还有那种只有千万人聚居之地才有的复杂气息。老战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但很快就被惯常的严厉所取代。
“都愣着干什么?”他粗声粗气地吼道,“挡着别人道了!莉维娅,看好珊瑚!这地方人多手杂,小心被摸走钱袋!”
莉维娅已经拿出数据板开始扫描环境:“人口密度每平方码0.7人,治安案件发生率低于学院百分之三点二。但考虑到珊瑚公主的显眼程度,被窃风险增加百分之...”
珊瑚根本没在听。深海公主好奇地四处张望,对陆地上的一切都感到新鲜:“那些亮晶晶的窗户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街上这么多铁盒子跑来跑去?那是...马?天呐它们真高大!”
一队巡逻的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他们身边经过,铠甲铿锵作响。卫兵们看到凯兰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立正行礼,眼中充满敬意。
“铁影大人!”队长激动地说,“欢迎回到铁壁之城!”
凯兰随意地摆摆手:“忙你们的去。”然后转头对年轻人瞪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当兵的?”
布雷克凑到爷爷身边,压低声音问:“爷爷,他们为什么这么尊敬您啊?您不是好久没回王都了吗?”
凯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但腰杆似乎挺得更直了些。
莉亚娜微笑着解释:“你爷爷曾经是王国的军事统帅,铁壁之城的三重城墙都是他主持加固的。这里的卫兵大多是他当年部下的后代。”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尽头传来。人群自动向两侧分开,一队精锐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骑士穿着闪亮的将官铠甲,披风在身后飞扬。
“是父亲!”布雷克眼尖,第一个认出来人。
凯因·铁影勒住战马,利落地翻身下马。他与凯兰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年轻了些,少了些风霜痕迹,多了几分属于将领的威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父亲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父亲。”凯因的声音略显沙哑,他上前一步,却又停下,仿佛不知该如何表达。
凯兰打量着儿子,目光锐利如鹰:“铠甲擦得挺亮,就是肚腩见长。坐办公室坐懒了吧?”
凯因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笑又想哭。突然,他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凯兰。那是一个战士之间的拥抱,有力而短暂,却蕴含着太多未说出口的情感。
“欢迎回家,父亲。”凯因低声说,迅速退后一步,恢复了将军的威严,但微红的眼角出卖了他。
凯兰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拍拍儿子的肩膀:“顺路来看看。”他故意忽略了自己那个比人还高的行囊和专程前来的事实。
凯因的目光转向其他人,先对莉亚娜点点头:“夫人。”然后看向年轻人,“珊瑚公主,莉维娅小姐,欢迎来到艾尔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布雷克身上。
那一刻,铁壁之城的军事统帅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凯因上前用力抱住儿子,完全不顾及周围士兵和民众的目光。
“长高了,小子。”凯因的声音有些哽咽,“也壮实了。”
布雷克在父亲怀里嘟囔:“爸...憋死了...”
凯因大笑着放开儿子,仔细端详着他:“学院生活怎么样?没给你爷爷惹麻烦吧?”
“他才不敢。”凯兰哼道,“老子盯着呢。”
凯因似乎这才注意到父亲那个夸张的行囊,挑眉问道:“父亲,您这是...把北境整个搬来了?”
“必需品!”凯兰梗着脖子,“谁知道你们王都缺什么少什么!”
莉维娅适时插话:“根据我的计算,凯兰主任的行李中,有百分之六十三是各类武器和防具,百分之二十二是应急药品和食物,只有百分之十五是个人物品。这种分配比例在长途旅行中并不合理...”
凯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莉维娅若无其事地继续记录数据。
凯因忍俊不禁,挥手示意卫兵过来:“帮铁影大人把行李送到将军府。”然后对众人说,“走吧,先安顿下来。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接风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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