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大殿那广阔的空间内,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托尔和坎普如同两尊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像,僵立在原地,面对着各自那“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托尔瞪着那根散发着沉寂力场的“静默石柱”和那个歪斜的古老符文,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发出哀鸣。他尝试着向前挪动了一小步,立刻感觉像是踏入了无形的泥潭,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石柱传来,几乎要将他体内的力量抽干,四肢百骸都传来虚脱般的无力感。他哭丧着脸,瓮声瓮气地哀嚎:“泰坦大叔……这……这题无解啊!俺……俺一靠近就没劲!连站都站不稳,怎么掰得动那玩意儿?!”
另一边的坎普,情况同样糟糕。他半跪在地上,死死盯着那罐仿佛有生命般流动不息、变幻莫测的“流沙之光”,又看了看那个瓶口细如发丝、内壁光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触碰的“月影瓶”,感觉自己的狩猎经验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他尝试着用手指极其轻微地去引导一丝光沙,结果那光沙如同受惊的游鱼,瞬间滑开,还差点带翻整个罐子。他沮丧地垂下头,巨大的獠牙无意识地磕碰着,发出细微的“哒哒”声:“月神阿姨……这瓶子……这沙子……根本违反常理!俺……俺做不到……”
泰坦神泰瑞斯抱着胳膊,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表情,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月神赛狄则依旧清冷如冰,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几乎要将两个年轻人彻底淹没时,一个带着几分戏谑、慢悠悠的苍老声音,突兀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哟,这是遇到难题了?两个傻小子。”
托尔和坎普猛地回头,只见那位化身白发老爷爷的铸星者艾欧罗斯,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溜达到了他们身后,正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像在看两个被数学题难倒的小学生。
“艾欧罗斯爷爷!”托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哭丧着脸指着那石柱,“您快看看!这根本没法弄啊!一靠近就腿软!”
坎普也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无助和困惑。
艾欧罗斯摇了摇头,踱步到两人中间,先看了看那根静默石柱,又瞥了一眼那罐流沙之光,脸上露出一副“你们怎么这么笨”的无奈表情:“笨!死脑筋!他们(指泰瑞斯和赛狄)用的是‘神界规则’来考你们。这石柱的力场,这光沙的特性,都是规则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伸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但在这里,在这个大殿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就是规则!”
话音未落,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艾欧罗斯那看似普通的人类老者身躯,骤然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辉!他的身形在万分之一秒内无限拔高、膨胀,化为那尊威严无尽、仿佛由整个宇宙缩影凝聚而成的造物主形态!浩瀚的神威瞬间充斥整个大殿,但又极其内敛,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压迫,反而像是为整个空间按下了暂停键。
化为造物主形态的艾欧罗斯,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没有念咒,没有结印,只是那蕴含着无尽星辰生灭的目光,如同最高权限的指令,淡淡地扫过那根静默石柱和那罐流沙之光。
神迹,在无声无息中发生。
只见那根“静默石柱”表面,那个歪斜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古老泰坦符文,仿佛被一双无形而精准无比的手轻轻握住,自己缓缓地、平稳地转动起来!它的转动没有引发任何力场波动,石柱周围那令人心悸的沉寂能量场如同温顺的水波,微微荡漾了一下便恢复了绝对的平静。符文完美地、严丝合缝地回归了它最初被镌刻时应有的、端正的位置,仿佛从未被撼动过分毫!
与此同时,另一边,那罐躁动不安的“流沙之光”,则如同被按下了时间倒流的按钮。所有流动的、闪烁的、变幻的光沙,不再是无序的混乱,而是以一种超越物理法则的、极其优雅的姿态,如同一条被驯服的、闪烁着星辉的液态光带,精准地、一丝不差地、涓滴不漏地自行流入了那个瓶口细如发丝的“月影瓶”中!整个过程流畅得令人窒息,没有一粒光沙溅出,没有一丝能量逸散!
完成这一切,仅仅用了不到三秒钟。
下一刻,那浩瀚的造物主光辉骤然收敛,艾欧罗斯再次变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白发老爷爷形态,他甚至还悠闲地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衣服上的灰尘,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看着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了的托尔和坎普:
“看,多简单。搞定。”
他顿了顿,用带着教导意味的语气,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要懂得利用‘权限’啊,孩子们。”
托尔和坎普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他们看看那完美归位的符文,看看那装满光沙、瓶口还自动凝结了一层星光封印的月影瓶,又看看眼前这个仿佛只是散了个步的老爷爷,大脑彻底宕机,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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