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虽然现实里是新手,但那些刷了无数遍的美食视频仿佛给了我莫名的底气。
而且,忙碌起来,或许能驱散一些这屋里的沉重和尴尬。
我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可颐姐姐之前买的寥寥几样食材:
鸡蛋,几棵青菜,一点瘦肉,还有挂面。
“只有这些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
“清清地煮个面就好啦(清淡地煮个面就好了)。”
他倒是很不客气,自己走到小沙发上坐下,好奇地打量这间收拾得过于整洁、反而更衬出主人颓唐的屋子。
我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烧水,洗菜,切肉丝。
动作不算熟练,但很认真。
热水壶咕嘟作响,砧板上传来有规律的切菜声,食物的香气渐渐驱散了屋里冰冷的绝望感。
(郑小锋视角切入:郑小锋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灯光勾勒出她柔软的发丝和纤细的腰线。
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画面……挺温馨,温馨得跟这屋子的主人格格不入。
他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陈sir和这个叫阮糯的女孩,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青菜肉丝汤面就端上了小茶几。
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卧在面上,香气扑鼻。
“唔错喔(不错哦)!”
郑小锋吸了吸鼻子,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夸赞,
“好食(好吃)!”
被他这么直白地夸奖,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口吃着自己那碗。
沉默地吃了几口,气氛不再那么紧绷。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问:
“郑先生……你,是不是认识我舅舅?”
郑小锋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眼神里的玩世不恭淡去了一些。
“陈sir啊……”
他靠在沙发背上,语气复杂,
“西九龙以前好巴闭(很厉害)嘅督查(督察),破案率超高,好多人嘅偶像来噶(是很多人的偶像)。
我细个(小时候)……都好崇拜佢(他)。”
他的目光投向卧室方向,声音低了些:
“不过,你都见到啦。
上个任务,佢带队,中咗伏(中了埋伏),成队人……就剩翻佢一个(就剩他一个)。
之后,就变成咁啦(就这样了)。”
虽然已经从李姨那里知道,但亲耳听一个本地人、一个曾经崇拜他的人说出来,那种冲击力依然巨大。
我的心揪紧了,筷子几乎拿不稳。
“点解(为什么)……”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
郑小锋耸耸肩,拿起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眼神里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冷嘲:
“点解?呢个世界就系咁嘅啦(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边个(谁)未跌过低啊?
只不过……佢跌得特别重啫(他跌得特别重而已)。
睇唔开(想不开),就系咁(就是这样)咯。”
他的话很直白,甚至有些残酷,却精准地描绘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郑小锋视角切入:郑小锋看着对面女孩瞬间苍白下去的脸和又开始泛红的眼圈,心里有点后悔把话说太重。
她看起来太干净,不像能承受这些黑暗。
但他又觉得,她既然来了,就得知道真相。
总不能一直活在自己想象的美好世界里吧?)
他忽然换了个语气,带着点调侃,试图冲淡沉重的气氛:
“所以啊,你嚟咗(你来了),仲帮佢收拾得咁企理(还帮他收拾得这么整齐),都好嘅(也是好的)。
至少……个屋企似返个样(这个家像个样子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纯粹戏谑,多了些复杂的东西,有关切,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
“我……我会尽力照顾他的。”
我小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郑小锋看了我几秒,忽然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得啦(行啦),知你乖女(知道你是乖女孩)啦。
快滴食(快点吃),面冻啦(面冷了)。”
吃完饭,他主动洗了碗。
我找出一床干净的备用被褥,帮他在客厅地板上铺好。
夜深了。
屋外香港的霓虹依旧闪烁,屋内却异常安静。舅舅在卧室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我躺在沙发上,盖着薄毯,毫无睡意。
“喂。”
地板上传来郑小锋压低的声音。
“嗯?”我疑惑道。
“唔使惊(不用怕),有乜事(有什么事)就嗌(叫)我。”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瞓得好醒(睡得很醒)嘅。”
“……谢谢。”
“瞓啦(睡吧)。”
黑暗中,我知道不远处有另一个呼吸声。
这种认知奇异地驱散了孤独和恐惧。
那颗薄荷糖的清凉感仿佛还在舌尖,混合着方才汤面的温暖。
这一夜,香港依旧冰冷。
但这间小小的、干净的公寓里,因为多了一个痞气却细心的青年,仿佛点亮了一盏小小的、无声的夜灯。
而关于舅舅的惨痛往事,也像一枚沉重的砝码,压在了我的心上,让我更加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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