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温雨慈有些惊讶地接过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
休息片刻后，他们再次投入学习。不知何时，两人的座位靠得更近了一些，胳膊偶尔会轻轻碰到一起，又迅速分开。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桌面上，靠得很近，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
当图书馆的钟声敲响，温雨慈才惊觉一上午的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
“差不多了吧？”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段砚舟合上面前的练习册，点了点头：“嗯。”
他沉默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温雨慈也低下头收拾笔记。
就在她以为这次补课就要在这种安静的沉默中结束时，段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平时更加低沉，却清晰无误：
“下周末，”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刚刚整理好的那叠笔记上，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还是这个时间？”
温雨慈整理的动作蓦地停住，她抬起头，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中。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淡漠的眼睛里，此刻似乎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期待，和一丝小心翼翼的紧张。
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柔和的光晕，她看着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段砚舟似乎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他拿起书包，率先站起身：“走了。”背影依旧挺拔，却似乎比来时松弛了许多。
温雨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图书馆门口的光晕里，低下头，看着桌上那瓶他留下的、已经不再冰凉的水，忍不住将发烫的脸颊轻轻贴了上去。
推开家门，温母正在客厅插花，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和白初薇玩得这么开心？笑容都收不住了。”
温雨慈心里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含糊地应了一声：“嗯……看了场电影。”她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走到书桌前掏出今天上午用过的草稿纸，上面有他留下的笔迹，凌厉而清晰，和他的人一样。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数字和公式，仿佛还能感受到上午阳光的温度，和他偶尔投来的、专注的目光。
周末，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又格外快。
温雨慈发现自己上课会时不时地走神，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写下同一个名字。她比以前更加认真地整理笔记，甚至会猜测他可能会在哪一类题型上遇到困难，提前准备好几种讲解思路。
偶尔，她也会想起那个菠萝包的甜香，和他递过冰水时微凉的指尖，然后不由自主地脸红耳热。
经历过一世的她，对于这些还是会脸红心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又到了周六。
这一次，温雨慈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楼下。她深吸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然而，当段砚舟的身影准时出现在视野里时，她的心跳依旧不争气地加速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衬得肤色更加冷白，神情依旧淡淡的，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似乎柔和了些许。
他手里依旧提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
这一次，没等他动作，温雨慈就主动小跑了过去，仰起脸，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早上好！”
段砚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顿了一下，才将袋子递过去，声音低沉：“早。”
袋子里换成了热乎乎的饭团和同样的甜牛奶。温雨慈抱着早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熟练地拿起那个粉色头盔，自己戴好。
段砚舟看着她动作，没说话，只是在她笨拙地试图扣好扣带时，才自然而然地伸过手。
“抬头。”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温雨慈乖乖抬起头，感受着他的手指绕过她的下巴，细微的摩擦感带来一阵战栗。她屏住呼吸，生怕被他察觉自己的慌乱。
她微闭的眼眸，有些颤抖的睫毛被段砚舟尽收眼底，他的动作似乎比上次更慢了一些。
系好扣带，他的指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在她下颌边缘极轻地停顿了一瞬，快得仿佛只是错觉。温雨慈抬起眼，恰好撞进他深邃的眼底。他的目光沉沉，像是藏着许多未明的话语。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有清晨的风掠过耳畔。
“……上车。”最终，还是他先移开视线，率先跨上了机车。
图书馆的同一个角落，阳光依旧明媚。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的气氛从一开始就自然了许多。温雨慈讲解得更流畅，段砚舟提问的次数也明显增多，甚至偶尔会提出不同的解法，和温雨慈低声讨论起来。
他们靠得更近，胳膊相触的次数变得频繁，有时是为了看清同一道题，有时只是无意的碰撞。每一次短暂的接触，都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荡开细微却持久的涟漪。
休息时分，段砚舟依旧主动去接水。这一次，他回来时，手里除了水，还多了一小盒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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