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段砚舟转过身,低头看着她,眉头微蹙,眼神里的冰冷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温雨慈摇摇头,心里乱糟糟的:“没事……谢谢你,段砚舟。”
“嗯。”段砚舟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沉默了一下,道:“走吧。”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距离,而是和她并肩,朝着她家的大致方向走去。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交汇在一起。
温雨慈偷偷侧头看他,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抿的唇角和偶尔瞥向四周的警惕眼神,却泄露了他并未放松的情绪。
顾泽野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但也正因为他的出现,那层横在她和段砚舟之间的冰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撞击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至少,他不再对她视而不见了。空气里的紧张因子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远去而缓缓消散,但那份无形的压迫感却仿佛还残留着。温雨慈亦步亦趋地跟在段砚舟身边,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错重叠,又很快分开。温雨慈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一半是因为刚才顾泽野带来的惊吓,另一半则是因为身边这个去而复返、为她挺身而出的人。
她偷偷侧过头,打量段砚舟。他微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有些紧,目光直视前方,偶尔会不动声色地扫视一下周围,像是在警惕着什么。这副模样,比平时单纯的冷淡更多了几分难以接近的锐气。
“那个……”温雨慈鼓起勇气,小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谢谢你啊,段砚舟。”
段砚舟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没有转头,只是从喉间发出一个极轻的单音节:“嗯。”
又是一阵沉默。温雨慈捏着书包带子,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上面的纹路。走过了最喧闹的街口,行人渐渐稀少。
“以后离他远点。”
段砚舟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平缓,没有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告诫。
温雨慈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只看到他线条冷硬的侧脸。
“他……顾泽野”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段砚舟沉默了几秒,才淡淡道:“他不是你该接触的人。”
他的话很简洁,甚至有些生硬,但温雨慈却奇异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关心?或者说,是比关心更复杂一点的、类似于吃醋的情绪。
这让她原本因为顾泽野而惶惶不安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温热的暖流,渐渐安定下来。
“我知道的,”她小声回应,像是在保证,“我不会理他的。”
段砚舟没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很快,走到了通往温雨慈家小区的岔路口。段砚舟停下脚步,终于侧过头看她:“就到这吧。”
“嗯,”温雨慈点点头,心里有点不舍,又有点莫名的期待,“那……明天见?”
段砚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依旧是那个简单的字:“嗯。”
温雨慈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背影挺拔却孤直,在渐沉的暮色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忽然想起刚才他对峙顾泽野时毫不退缩的样子,想起他把自己挡在身后的那个细微动作。也许……他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和疏远。
这个认知让温雨慈一夜忐忑的心情终于找到了一个安放的角落,甚至冲淡了顾泽野带来的阴霾。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天课间,温雨慈正和白初薇在走廊上说笑,一个隔壁班的女生突然跑过来,塞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小慈,楼下有人托我给你的哦!”
温雨慈疑惑地打开纸袋,里面竟然是一盒价格不菲的进口巧克力和一张折叠的卡片。卡片上没有署名,只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
「昨天吓到你了,赔罪。」
那嚣张的字迹,几乎立刻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拿着什么烫手山芋,下意识地就想塞回去:“谁送来的?我不要,麻烦你还回去……”
可那个女生已经笑着跑开了。
白初薇好奇地凑过来一看,也瞪大了眼睛:“哇!这巧克力很贵的!谁啊?难道是……昨天那个?”她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八卦。
温雨慈心烦意乱地把纸袋塞进书包最底层,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看她,在窃窃私语。
放学时,她几乎是拉着白初薇,做贼一样飞快地冲出教室,生怕再在门口看到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幸好,今天校门口一切正常, 她松了一口气,和白初薇道别,独自走向公交站。平时都是步行的她今天格外想快速回到家,可公交车迟迟不来。她低头看着地面,心里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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