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纸短情长留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将公寓裹进一片静谧。韦七抱着李珍贵走进卧室时，梁念儿正坐在床边叠衣服，张惠则在整理白天没看完的小馆账本，看到两人进来，都默契地放下手里的事，目光落在韦七身上 —— 他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连平日里温和的笑容，都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温柔。
“今天看铺面累坏了吧？” 梁念儿起身帮韦七接过外套，指尖触到他的手腕，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比平时更高些。张惠则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喝点水歇歇，刚才看你在铺子里一直没停过。”
韦七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伸手将三人一起揽进怀里。他把头埋在梁念儿的颈窝，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又轻轻摸了摸张惠的头发，最后紧紧握住李珍贵的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今天…… 能陪我多待一会儿吗？”
三人都愣住了，却没人追问原因。李珍贵率先靠进他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腰：“当然啦，咱们本来就一起休息呀。” 梁念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不安的孩子：“别想太多，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 张惠则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腹，传递着无声的陪伴。
卧室里只开着床头的小夜灯，暖黄的光线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韦七轻轻吻了吻梁念儿的额头，又转向张惠，吻落在她的眼角，最后停在李珍贵的唇上 ——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带着他所有的不舍与眷恋，像要把彼此的温度刻进骨子里。
李珍贵感受到他的颤抖，伸手回抱住他，踮起脚尖加深了这个吻。梁念儿和张惠也靠了过来，四人相拥在一起，没有太多话语，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滚烫的体温。韦七的指尖轻轻划过她们的肌肤，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致的珍视，像是要把她们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他记得梁念儿颈后那颗小小的痣，记得张惠耳垂上淡粉色的薄，记得李珍贵锁骨处浅浅的弧度；记得梁念儿怕痒，一挠腰就会笑出声，记得张惠紧张时会攥紧衣角，记得李珍贵撒娇时会轻轻咬他的肩膀。这些细碎的记忆，像星星一样缀满他的脑海，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每想一次，心就疼一次。
温存过后，三人渐渐睡去。李珍贵靠在他怀里，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呼吸均匀；梁念儿侧躺着，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张惠则蜷缩在他身边，像只安心的小猫。韦七睁着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一遍遍描摹着她们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们的脸颊，像是在进行最后的告别。
窗外的时钟敲了三下，他知道，时间不多了。指尖传来的刺痛越来越明显，像是在催促他尽快离开。韦七小心翼翼地挪开三人的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然后悄悄起身，走到客厅。
他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写好的笔记本，又找了张干净的信纸，借着客厅的夜灯，一笔一划地写着：
“珍贵、念儿、张惠：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这里了。不是不爱你们，也不是不想陪你们走下去，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了。
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和你们一起经营小馆，一起看海，一起做晚餐，一起分享所有的开心与难过，这些回忆，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小馆是咱们共同的家，希望你们能好好经营它，让它一直充满温暖，就像咱们在的时候一样。记得牛排要煎到七分熟，黑椒酱汁提前熬制才香；珍贵晚上怕黑，一定要留盏小夜灯；念儿胃不好，早餐多做些粥和软面包；张惠别太紧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遇到问题别自己扛，咱们还有很多熟客愿意帮忙。
我知道你们会难过，会想我，但别一直沉浸在悲伤里。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要过，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替我多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
如果有一天，你们想起我，能笑着说‘曾经有个叫韦七的人，陪我们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我就很满足了。
我爱你们，永远都爱。
韦七”
写完最后一个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信纸上，晕开一小片墨痕。韦七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旁边摆着那本记满小馆细节的笔记本。他最后看了一眼公寓 —— 沙发上还搭着四人一起盖过的羊绒毯，茶几上放着李珍贵没吃完的草莓，阳台上的绿植还在散发着生机，这些都是他们幸福的证明。
指尖的刺痛越来越强烈，眼前开始出现细微的光点，他知道，穿越的时刻到了。韦七最后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在心里默念：“再见了，我的女孩们。再见了，时光小馆。”
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失在公寓里，只留下茶几上那封带着泪痕的信，和满室未散的、属于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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