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电流在雷煌指尖跳动，频率与护盾排放完全一致。他没有掐断它，反而将机械教义眼的接收灵敏度推至极限，任那股外来波动渗入解析模块。数据流滚动，破碎符码浮现——其中一段，竟是伏尔康战士战吼的基频重构式。
另一个声音混在亚空间噪声中，用古老的星际俚语低语：“你还记得……战场尽头的钟声吗？”
雷煌右眼义体镜片猛然收缩，内部散热系统发出短促蜂鸣。他左手压住控制台边缘，掌心电弧骤然增强，将侵入频率导入隔离缓存区。主感知链切断瞬间，左臂旧伤如被千针穿刺，节律性震颤却未停止。
他调出三组历史战斗频谱样本，加密打包后直发贤者信道。
“用这些测试它的学习极限。”信息发送成功，字符一闪即灭，“我要知道它现在能模仿到第几层。”
通讯端口刚闭合，终端警报无声亮起。缓存区内，那股外来频率正缓慢重组，试图绕过防火墙反向溯源。雷煌冷眼注视进度条爬升至78%，突然开启局部放电模式，一道微弱脉冲顺着连接通道逆流而上。
他知道这很危险。
但他更清楚，敌人已经把他当成了活体探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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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相位装甲映着STC残片流转的光纹，贤者欧米伽-7的大脑直接接入铸造世界核心数据库。他的意识沉入蚀刻层深处，上千个并行进程同时比对雷煌传来的三段频谱样本与混沌神选已知吞噬技术参数。
三秒后，结果浮现。
“第一层：基础能量捕获，特征为单向吸收与结构强化。你上一次攻击时，它已完成此阶段。”贤者的声音通过量子信道切入雷煌终端，平稳无波，“第二层：频率记忆与模拟释放。它已掌握你的磁场基频，并尝试建立共振反馈——就像刚才那段对话。”
雷煌盯着屏幕上仍在蠕动的数据包：“第三层呢？”
“第三层是认知渗透。”贤者停顿半拍，“它不只是复制你的频率，而是利用你体内残留的基因共鸣，重建你的感知模式。换句话说，它正在学会‘成为你’。”
控制室内温度下降两度，制冷系统自动启动。
“它想干什么？”雷煌问。
“不是想。”贤者纠正，“是已经在做。我刚刚在STC底层发现一段新浮现的符文序列，内容与你收到的那句话完全吻合——‘战场尽头的钟声’，这是初代伏尔康战士临终前最后一条广播信号，属于绝密档案。而它，出现在了敌方系统的输出流里。”
雷煌沉默。
那钟声，只有真正站在角斗场尸堆顶端的人才听过。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它不仅掌握了你的技术。”贤者的语气第一次出现裂痕，“它还开始接触你的记忆。”
话音落下，终端画面切换。一幅三维星图缓缓展开，火星轨道上的护盾被标记为绿色多面体结构，表面奸奇符文不断重组。贤者启动能量拓扑分析程序，数十条动态流线从护盾表面延伸而出，最终汇聚于一处隐藏节点。
“所有动态护盾都需要能量节点维持稳定。”贤者指向那个红点，“它是血管的心脏，不是墙的基石。攻击这里，才能打断它的循环系统。”
雷煌放大节点区域，发现其位置极为隐蔽，嵌套在多重谐振腔之间，常规探测根本无法触及。
“怎么打？”
“你不该问怎么打。”贤者说，“你应该问，怎么让它自己暴露这个点。”
“什么意思？”
“它在学习你。”贤者继续道，“那你也可以反过来，用你的频率去诱导它。释放一组极低功率的磁场涟漪，设定为周期性衰减模式，伪装成撤离信号。当它判定威胁解除，会降低防御层级，节点防护也会随之松弛。”
雷煌手指轻敲控制台：“然后我趁机扫描？”
“不止是扫描。”贤者声音压低，“你要让它以为你在逃，实则把探测波藏进它的呼吸节奏里。等它张开嘴吞下最后一缕残流时，你的信号已经顺着它的供能通路，摸到了心脏。”
雷煌闭眼，伏尔康基因赋予他对电磁场的绝对感知。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无形网络——护盾是表层皮肤，能量流动是血液，而那个节点，则是搏动的心脏。
他睁开眼，右眼球体泛起金属冷光。
“STC残片为什么会突然浮现预言文本？”他问。
“因为它察觉到了悖论。”贤者回答，“当武器不再是武器，而是祭品；当施术者不再是主宰，而是祭品的一部分。系统在预警，有人正在逆转因果链。”
“谁？”
“我不知道。”贤者的声音罕见地迟疑了一瞬，“但STC记录下了新的铭文——‘当血管逆流，心脏将听见脚步。’”
雷煌将这句话录入私人日志，标记为“预言级威胁”。
他关闭所有外部通讯端口，仅保留与贤者的单向接收通道。随后调出能量装置三维模型，准备手动标注可能的节点区域。
就在此时，左臂伤疤猛地一抽。
不是震颤，也不是疼痛。
是一种熟悉的牵引感，仿佛体内某处磁锚被人轻轻拨动。
他低头看向手掌。
蓝白电光再次凝聚，但这一次，电流的波动节奏略有不同——不再是单纯的护盾排放频率，而是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他自己基因共振的回响。
就像是……对方在回应他之前发送的诱饵频谱。
而且，已经学会了第三层。
雷煌没有动，也没有切断连接。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让那道电弧在指间游走，如同握住了看不见的线头。
然后，他轻声说：
“你听得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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