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盾炸开的时候，雷煌没有动。
他站在原地，双臂张开。电流打在他左手上，旧伤裂开，血流出来，滴在地上，发出“嗤”的声音。
三个银灰色的守卫围了过来。它们的脚步很重，地面在抖。眼睛发着紫光，胸口亮得刺眼。它们要自爆了。
雷煌低头笑了笑。他的右手开始发光。电能在掌心聚集，变成一个蓝白色的球。越来越亮，越来越烫。他的眼睛闪出蓝光，脑子里飞快地算着守卫的动作。
他知道，只要慢一点，就会死。
另一边，艾德琳靠着墙慢慢往前爬。她的项圈已经黑了，手也烫伤了，但她还能动。她把手按在地上，把最后一点力量送进地下。这是她之前埋好的线路，连着控制区的节点。
地面轻轻震动了一下。
守卫的脚步停了一瞬，头转向那个方向。
艾德琳立刻缩回手，贴紧墙，不敢出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时，凯莉斯站了起来。
她的翅膀只剩骨架，几根断掉的晶刺插在背上。她闭着眼，脸色很白，嘴唇没颜色。但她能感觉到雷煌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短、长、双震。
这是他们说好的信号。
她抬起脚，一步一步往前走。手指摸着墙，感受到微弱的电流。供能模块还在工作，散热口发红，冒烟。再过几秒就会炸。
她不想等了。
她抓住一根断掉的晶刺，握紧。晶体很冷，割破了她的手，血顺着流下来。
艾德琳也站起来了。她的匕首满是裂痕，还在冒电。两人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但都知道该做什么。
她们冲向控制台后面的通道，动作很快。
雷煌还在原地。
三个守卫把他围住，炮口对准他。其中一个充能到了98%。
雷煌笑了。
他忽然蹲下，右手拍地。
电浆球贴着地面飞出去，不是打守卫，而是撞向后面的控制节点。
砰！
火花四溅，线路烧断，控制台熄了一片。警报响了又停。
守卫的动作慢了一下。
就在这时，凯莉斯睁开眼。她举起晶刺，用力扔出去。晶刺飞进供能模块的散热口。
里面压力猛增，白烟变浓。
艾德琳也动手了。她把匕首插进地面缝隙，双手压住，咬破舌尖，把剩下的力量全放进去。电流顺着线路冲过去。
轰！
供能模块炸了。
冲击波掀翻墙体，电缆乱甩。主控节点露了出来，护盾一闪一灭，每0.9秒有一次漏洞。
雷煌看到了。
他站起来，右手再次聚起电浆。全身都在发烫，肌肉绷紧，骨头咔咔响。他的血脉被激活，身体像变成了雷电。眼睛高速运转，看清了敌人的能量节奏。
他开始同步。
他的电场和护盾的波动一样了。
艾德琳抬头，看到空中有一道淡淡的光迹。那是凯莉斯留下的信息。她明白了，有一个0.3秒的机会。
她抬手，在空中划了一道。
灵能形成风暴，把电浆球裹住。球体被压缩，越来越小，最后变成针尖大的一点，光不外泄，但力量极强。
雷煌大吼一声。
他挥出手臂。
电浆针飞出，速度快到撕裂空气。路上的守卫护甲被扯掉，金属扭曲。那三个准备自爆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震碎，炸成碎片。
电浆针穿过烟尘，击中主控节点。
咚！
整个装置猛颤，外壳裂开，内部发出断裂声。护盾消失，武器平台停下，炮口垂下。守卫们僵住，紫光忽明忽暗，像是坏了。
雷煌跪在地上，喘气。
他左手焦黑，伤口还在流血。眼睛冒烟，视线模糊，但他还清醒。他抬头看去，控制台后火在烧。艾德琳靠在墙边，匕首只剩半截，手上全是血。她正扶着凯莉斯。
凯莉斯躺在地上，翅膀碎了，只剩支架插在背上。她脸很白，呼吸很弱，但还有气。
艾德琳叫她名字，没回应。她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有。
远处，守卫开始后退。有的撞墙，有的转圈，有的直接倒下。它们没了指令，乱成一团。
雷煌撑着站起。
他走过去，站在两个女人中间。看了看四周，没人再攻上来。他的手掌还在热，电流在皮下跳，提醒他还活着。
“结束了？”艾德琳小声问。
雷煌没答。
他盯着控制台深处一个被炸开的凹槽。里面有个黑色芯片，还在闪红光。很慢，但没停。这不是系统残余，而是别的东西——像一只眼睛，在黑暗里睁开了。
不是结束。
还有东西活着。
他捡起一块金属片，用它划开手掌。血流出来，顺着裂缝流入接口。然后他蹲下，把手按在破损的地线上。
电流带着血进入系统。
他的眼睛重新亮起蓝光，数据一行行刷过。
【外部接入权限：已认证】
【可读取层级：三级】
【警告：检测到深层协议残留，来源未知】
艾德琳看见他这么做，立刻明白。
“别进去。”她说，“你已经不行了。”
雷煌摇头。
“我必须看。这不是我们的战争，是别人的局。我们……只是棋子。”
他的意识顺着电流进入数据流。
画面一闪。
他看到无数代码流动，像河流。中间有一段加密协议。字不是人写的，也不是机器码，而是一串扭动的符号，像活的一样，在吃别的数据。
他靠近那段文字。
突然，文字动了。
它们转向他，像睁开了眼睛。
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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