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始终沉默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当她看到林小雨几乎整个人蜷缩在林默怀里时，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那不再是旁观，而是一种领地受到侵犯的警告。
“玩够了吗？”苏婉的声音响起，冰冷如刃。
林小雨从林默怀里抬起头，脸上带着挑衅的笑：“怎么？苏婉姐，嫉妒啊？你的娃娃借我玩一下又不会坏。”她故意更紧地抱住林默，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深吸一口气，“嗯……有你的味道，冷冰冰的，不好闻。”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苏婉。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林小雨的手臂，用力将她从林默身上扯开。力道之大，让林小雨踉跄了一下。
“滚出去。”苏婉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林小雨被拽开，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急了？你急了！苏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也不过如此嘛！你以为你掌控一切？你看重的这个东西，现在不过是一堆任人摆布的烂肉！”
她的话像毒针一样刺向苏婉，也刺向无知无觉的林默。
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极度冰冷的、仿佛在看死物的眼神盯着林小雨。
林小雨笑够了，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如同雕塑般僵坐在椅子上、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的林默，又看了看面色铁青的苏婉，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胜利和悲哀的扭曲表情。
“好好照顾你的玩具吧，姐姐。但愿他永远都这么……听话。”
门被轻轻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苏婉和林默。阳光移动，栅栏般的影子拉长了一些。
苏婉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怒气未平。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然后，她再次走向林默。
这一次，她的动作不再带有之前的“修复”意味，而是带着一种……清理和重新标记的决绝。她用力地、几乎是用搓的力道，用湿巾擦拭刚才林小雨碰触过的所有地方——脸颊、手臂、颈窝。她重新整理他被弄乱的衣服，动作甚至有些粗暴。她拨弄他的头发，试图覆盖掉林小雨留下的任何气息。
做完这一切，她俯下身，近距离地凝视着林默空洞的双眼。
“你是我的。”她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清晰，像咒语，又像烙印，“永远都是。任何混乱，都会被清除。记住。”
林默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但在那死寂的意识最深处，在那片连恐惧都无法成型的虚无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不是控制，不是反抗，只是一种纯粹的、生物性的应激。像被针刺到的含羞草，即使意识消亡，叶片仍会蜷缩。
那瞬间的收缩，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一切重归死寂。
苏婉看着他彻底顺从的样子，眼中翻涌的激烈情绪慢慢平息，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她拉过另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像守护着独一无二的宝藏，也像看守着永无苏醒之日的囚徒。
阳光继续移动，房间里的影子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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