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柳雪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林默额前碎发的瞬间,合身扑了上去。她没有喊叫,因为极致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将那个穿着保洁服的身影狠狠撞开的动作上。
“砰!”
一声闷响。柳雪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后退,脊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她脸上那种迷醉的、虔诚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阴冷的愤怒。口罩上方那双原本炽热的眼睛,此刻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小满身上。
“你……敢碰他?”柳雪的声音从口罩下传来,带着一种扭曲的嘶哑,不再是刚才那诡异的温柔,而是充满了占有物被觊觎的暴戾。
小满张开双臂,像护雏的母鸡一样挡在病床前,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她死死盯着柳雪,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却没有丝毫退让。“滚出去!”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躺在床上的林默,对近在咫尺的冲突毫无反应,只有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在沉睡中也感受到了外界的恶意。
柳雪的目光越过小满,贪婪而痛苦地看了一眼林默,随即又回到小满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她没再说话,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然后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后,融入走廊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小满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才脱力般靠在病床上,大口喘息,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后背。她回头看向林默,确认他安然无恙,一种巨大的后怕和更深的忧虑席卷了她。那个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这绝不是结束。
她立刻反锁了病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苏婉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有人潜入病房,目标林默,女性,伪装保洁,已被驱离,极度危险。”
信息发出后,她紧紧抱住膝盖,将脸埋在其中。守护林默的责任,从未像此刻这般沉重而清晰。而风暴,显然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楼下骨科病房的陈浩,正经历着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时刻。
麻药的效果渐渐退去,预期的剧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酸麻感,像无数细小的电流在他原本毫无知觉的下半身窜动。他难以置信地尝试动了一下脚趾——成功了!虽然微弱,但那个清晰的、受他意志支配的动作,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医生!护士!”他激动地喊出声,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值班医生和护士赶来,起初以为他只是麻醉后的错觉或心理作用。但当他们进行常规检查,用钝头针轻划他的脚底,看到他那明显的、条件反射般的缩腿动作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不可能!”主治医生看着病历上“脊髓严重损伤,预后不良”的诊断,又看看陈浩那双重新焕发出生命活力的眼睛,以及脚踝处微微的、自主的转动,感觉自己的医学常识受到了颠覆性的挑战。“立刻安排全面的神经电生理和影像学检查!快!”
陈浩沉浸在巨大的狂喜和困惑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奇迹般的好转,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是上天眷顾吗?还是……昨晚后半夜,他陷入绝望深渊时,恍惚中感受到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的抚慰?他甩甩头,将这荒谬的想法抛开,沉浸在重获新生的希望里。
但他没有注意到,同病房另一个因工伤卧床多年、眼神阴郁的病人,正用一种混合着嫉妒、怀疑和一丝诡异探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苏婉在律师事务所的休息间里看到了小满的信息,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潜入病房?这么快就从窥视升级为直接接触了?对方的嚣张和效率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立刻回复:“收到。已加强安保。描述对方体貌特征,任何细节。”
然后,她拿起另一部加密电话,接通了安保负责人,语气冷峻:“‘灯塔’出现一级物理接触威胁。入侵者,女性,伪装保洁,特征稍后发你。我要医院所有保洁人员的排班表和身份背景核查,一小时之内。同时,704病房门口加装隐蔽摄像头,我要无死角监控。再有类似情况,允许使用非致命性控制手段,优先保证目标(林默)和护理员(小满)安全。”
安排完这些,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小满信息里“极度危险”的评价在她脑中回响。这不是普通的骚扰,而是带有明确目的性和偏执倾向的行动。那个潜入的女人,很可能就是之前发送病态短信的“同路人”。这种目标,往往最难防范,因为她们的行为逻辑不可用常理度之。
她想起陈博士中断通讯前那惊恐的警告——“有些‘东西’对这种波动异常敏感”。现在,敏感的“东西”已经不止一个了。必须更快地找到应对之法。她回到电脑前,开始搜索国内外所有关于“突发性疑难杂症自愈”的离奇案例报道,试图从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信息中,找到林默这种能力影响范围的规律或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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