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是被创造出来的。”林默的声音突然响起,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苏婉混乱的思维。“最有效的控制,并非源于剥夺,而是源于对需求的精准供给与随时收回的权力。”
这句话,像最后一块砝码,彻底压垮了苏婉的理解框架。她突然明白了,之前的疼痛、寒冷、恐惧,都只是铺垫。现在,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施加痛苦的狱卒,而是升级为了掌控她生存基础的“神”。他可以给予一丝温暖,也可以随时将其夺走,而这份“给予”本身,就成了最致命的毒药,因为它会催生依赖,催生祈求,催生一种比恨意更屈辱的、对施虐者的畸形依附。
保温毯下的温暖,此刻感觉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皮肤,也灼烧着她残存的自尊。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不是因为悲伤或疼痛,而是因为一种彻头彻尾的、对自身处境和即将到来的精神奴役的恐惧。
林默看着那滴眼泪滑落,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成功地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名为“依赖”的、比任何仇恨都更根深蒂固的种子。接下来的灌溉,将是更精细、更漫长的过程。
他转过身,再次走回那片阴影,重新化身为那个沉默的观测者。洞穴中,只剩下苏婉压抑的、混合着生理贪恋和精神痛苦的抽泣声,以及那条银灰色保温毯发出的、微不可闻的沙沙声,如同毒蛇爬过枯叶。无声的砝码,已然落下,平衡被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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