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余同心和孙玉敏怎么想的,主动去找王春桃的父母谈这件事儿。
王科长和老伴也因为女儿生的外孙发愁,当初求过他办事儿的人变本加厉羞辱他。王科长不再是过去的采购科科长,是可以随意调侃的对象。
总是故意问孩子的嘴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中了毒。
转身跟别人说,女人在外面乱搞,容易生下来怪胎。
王文林急吼吼回家跟父母摊牌,这个孩子不能要,简直把王家人的脸扔在地上踩,必须让王春桃处理了这个孽种。
王春桃找医生打听,她还能不能再生,医生说她体质属于不易受孕者,但是有希望。
王科长和老伴打听到的是:唇腭裂矫正需要及早介入治疗,通过精细缝合裂隙,恢复唇鼻部对称性与闭合功能。
由经验丰富的整形外科或颌面外科医生操作,需要分阶段进行,唇裂修复在出生后3-6个月,腭裂修复在9-18个月。
余同心和孙玉敏想到的是传宗接代的事儿,现在计生对体制企事业单位职工有限制,这个孩子出生后,如果没有意外,余炼铁不能要二胎。
超生之后处分、罚款、几年之内不能晋升,严重点还会被调岗。
现实就是如此,从实用角度看,亲情掺杂着利益,
老年间常被人吐槽的重男轻女,老百姓的底层逻辑就是男性有更强大的回报。参与开荒农耕、宗族械斗、抢水抢地抢矿、抵抗土匪、修路砸石头和上山打猎,还需要服徭役、兵役……
儿子充当家里耕地的牛,驮车的马,拉磨的驴,娶妻生子后,无论他孝不孝顺,生产资料是落在自己家,不会被吃绝户。
就家庭生产价值持续输出这块,乡村的男丁能产生更大的价值。旧社会只要家里不至于饿死人,生孩子三岁喂鸡鸭,五岁打猪草,七岁捡麦穗捡柴禾,十来岁下地。
不考虑教育以及其他附加,生孩子的回报成本很高,加上医疗条件恶劣,生得多活下来的也多。
老话说庄稼再不好也是长自家地里,这个孩子又不是余家的种,何谈亲情?
余家现在就剩余炼铁一个儿子,余炼钢被枪毙了,再养个非亲生的野种,不生个自己的,余家绝后了!
王科长和余同心在医院楼梯间抽了一包烟,踩着满地的烟头一致决定,这个兔唇孩子要不得。
直接扔野外,谁来做?
单独一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两家人碰一起,生怕对方抓到自己的把柄。自己知道自己残忍无情冷酷,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禽兽不如。
既然谁也不愿意展示无情冷酷的一面,那就无理取闹吧。
孩子是潘良酉的,余炼铁必须当这个活王八接盘侠,才能甩掉这个麻烦。
其中的弯弯绕绕,万善略一思考猜出个大致,个人还是家庭,基础生存衍生出的道德,不会脱离利益这个根本。
言不由衷夸了句,“没把孩子扔荒郊野外,送给潘家也不算丧尽天良。”
“大哥,你有点阴阳怪气呢,老二你接着说。”
吴老二挥舞着臂膀,极尽所能还原当时的现场。
话说正月初五,北风卷地,腊月飞雪,谁言天公不卖呆,漫天风雪送父子。
“瞎扯昨天大晴天,哪儿就漫天风雪?吴老二你不要胡说。”
吴老二正讲到兴处,“大哥,你别打岔,这是气氛烘托,余炼铁抱着孩子踏入罐头厂家属区。”
江城这时候机关单位大多是初六开工,初五跑亲戚基本都回来了,也是家属院人最全的时候。
余炼铁穿着大棉猴包裹的严实,愣是没人认出来。等他敲响潘家的门,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过来。
这个年潘家低调谨慎,吃得倒算是丰盛,两个上班的,福利也不少。
潘忠和史莲掏空一半多的积蓄,给潘巧红买了个岗位,汽车站行李寄存处工作人员。
潘良酉写诗歌的手糊上纸盒,最近学纳鞋底,握笔的手抄起锥子,手上没劲儿用胸口顶着手背用力。
捂着胸口的潘良酉从贴着油纸的窗户望出去,铅云层层,灰色描边,就像他此刻的他,被一层层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
听到敲门,史莲走过去嘴里嘟囔,“谁啊?初五才上门拜年的?”
虽然余炼铁只露出一双眼睛,史莲依然认出这个货,一嗓门嗷唠起来,“当家的快出来,余炼铁打上门啦——”
这一声长调,屋里乒乓响,家属楼围过来一群人,吴老二说他当时都顾不上穿袜子,光着脚踩鞋帮就跑出屋,第一时间挤到门边。
史莲在外屋地找东西,最后从潘良酉手里夺过锥子,指着余炼铁叫嚣,“好你个余炼铁,你妹妹勾搭我儿子,你把我们全家打了,后来还抢了我儿子对象,怎么地?今天过来灭口来了!告诉你,我不怕,来呀。”
“你来干什么?”潘忠走过来和史莲站在一起,两口子互相打气。
潘巧红从厨房里掂出一把菜刀,起到震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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