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阿尔方斯苦笑着摇头,法杖从手中滑落,“反抗一个能修改世界规则的人?K437,你比我们更清楚他的力量……我们的反抗,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的挣扎。”
“是挣扎又如何?”K437的幽蓝火眸突然亮了起来,像是两簇被风吹燃的火焰,“挣扎至少证明我们还活着,证明我们不是他随意摆弄的数据,不是他流水线上的产品!坐以待毙,才是对所有牺牲者的背叛!”
他走到格罗姆面前,目光与这位兽人酋长对视:“格罗姆酋长,你还记得碎颅氏族的图腾吗?图腾上刻的是‘战死沙场,魂归先祖’,不是‘苟且偷生,等待灭亡’!托克为了掩护平民牺牲时,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打不过机械蠕虫钻吗?他知道!但他还是冲上去了!因为他是兽人,是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的战士!”
格罗姆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瞬间停滞。托克最后冲向机械蠕虫钻的画面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个才十八岁的年轻兽人,脸上还带着稚气,却抱着炸药包,嘶吼着“为了氏族”,然后消失在爆炸的火光里。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嵌进掌心,流出鲜红的血珠。
K437又转向阿尔方斯,弯腰捡起地上的法杖,递到老人面前:“阿尔方斯法师,你曾经告诉过我,奥术的真谛是‘探索与守护’。你教导学徒用奥术照亮黑暗,用知识保护族人,难道现在因为敌人太强,你就要放弃这份守护吗?就算奥术即将失效,就算我们只能发出最后一点光,那也要照亮这黑暗!因为这是我们作为法师的尊严!”
阿尔方斯看着递来的法杖,杖顶的宝石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他想起莉莉最后一次见他时,手里拿着一朵用奥术凝聚的小花,笑着说“老师,等战争结束,我要用奥术让森林重新开花”。那朵小花的光芒,此刻仿佛在他眼前闪烁。他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法杖,杖顶的宝石重新亮起一点微光,虽然微弱,却不再熄灭。
“尊严……”阿尔方斯喃喃自语,眼神里的空洞逐渐被坚定取代,“没错……奥术的尊严,不能丢……”
K437走到穆拉丁身边,看着他手中的锻锤:“穆拉丁亲王,矮人锻造的每一块铁,都带着‘永不屈服’的意志。你的先祖用这柄锻锤击退过冰霜巨人,你的父亲用它守护过山脉,现在,你要让它埋在崩塌的岩石下吗?就算我们只能用它砸出一道微不足道的划痕,那也要让卡里姆知道,矮人不是好欺负的!”
穆拉丁低头看着锻锤上的符文,指尖拂过“永不屈服”四个字。父亲临终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穆拉丁,记住,锻锤的重量,不是铁,是责任。”他猛地抬起头,将锻锤扛在肩上,原本佝偻的背脊挺直了不少,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熔岩般的光芒。
“俺们矮人的锻锤,从来不是用来埋的!”穆拉丁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矮人特有的厚重,“就算最后要碎,也要碎在敌人的装甲上!”
最后,K437走到艾拉女王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生命古树的方向。古树的根须还在微微震动,虽然微弱,却依旧在坚持。艾拉女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想起自己刚继承王位时,母亲对她说的话:“精灵的使命,是守护自然,哪怕自然走向终结,我们也要陪它走到最后。”
“母亲……”艾薇儿抬起头,看着艾拉女王,眼中带着期待。
艾拉女王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她接过K437递来的星辰权杖,权杖顶端的蓝宝石虽然依旧黯淡,却在她的手中稳定了下来。她走到洞窟中央,举起权杖,声音空灵而肃穆:“以银月女王的名义,以生命古树的名义,精灵族,将与家园共存亡!我们或许无法阻止毁灭,但我们要让卡里姆知道,诺德海姆的精灵,有自己的骄傲!”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生命古树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根须上渗出的汁液不再是暗褐色,而是恢复了一点淡绿色。岩壁上的发光苔藓重新亮起,绿光蔓延开来,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艾薇儿站起身,走到K437身边,握紧了月影碎片。淡金色的光芒从碎片中渗出,与生命古树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温暖的光带。“我和你一起,”她的声音坚定,“无论最后是生是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K437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众人,幽蓝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这份斗志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而是因为他们选择了面对绝望。他转过身,走到洞窟中央,看着地上碎裂的沙盘,语气恢复了战术性的冷静:“各位,我们必须清楚,我们无法阻止‘神之锻炉’的启动,诺德海姆的毁灭已成定局。但我们可以选择,用怎样的方式迎接这定局。”
他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划出两道线,一道代表诺德海姆,一道代表地球:“卡里姆的弱点,在于他的傲慢。他认为我们只是实验样本,认为我们的所有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中。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破他的掌控,给他一份‘意外’的谢幕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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