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桌上……赵明宇……”他声音微弱,几乎只剩气音,将染血的U盘塞进林薇手中,“后面……交给你了……‘清洁工’……”
话音未落,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完全软倒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残留的感知,是林薇惊慌的呼喊和手臂上传来的、支撑着他的力量。
林薇死死抱住昏迷过去的姜涛,感受着他沉重的身躯,还有微弱的呼吸,泪水瞬间模糊了她双眼。
她看着手中那枚染血的U盘,再看向被警察,如同拖死狗般从电梯里押出来的赵明宇,一股巨大的责任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国之利刃,染血归鞘。风暴的中心,似乎在这一刻,随着主谋的落网和守护者的倒下,暂时归于平静。
然而,那渗入骨髓的神经毒素,那隐藏在更深处的“暗影”,以及姜涛那深不可测的身份,所带来的余波,都预示着这染血的终局,或许只是另一场更大风暴的序幕。
林薇看着怀中昏迷的男人,眼神坚定而复杂——无论风暴如何,守护的职责,她接下了。
第八十四章:阳下暗涌
军区总医院的特护病房,消毒水的气味,被窗外的阳光冲淡。姜涛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只是此刻被一层难得的平静覆盖。
床边,周若雪正小心翼翼地削着一个苹果,薄薄的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动作优雅专注。
林薇坐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肩伤未愈,但精神好了许多,正翻看着一份加密卷宗,眉头微蹙,偶尔抬眼看看姜涛。
“我说姜大保镖,”林薇放下卷宗,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你这待遇,比我们局长还高。
周总亲自削苹果,我这个病号都没这福气。”她话里话外,对姜涛身份的探究,还有那么一点点微妙的情愫,在劫后余生的氛围下,已悄然转化为一种战友般的亲近和调侃。
周若雪手一顿,脸颊微不可察地泛红,嗔了林薇一眼:“薇薇,胡说什么呢。
姜涛是为了救大家才……”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小碟里,递到姜涛面前,声音轻柔,“医生说你失血过多,需要多补充维生素。”
姜涛看着眼前那碟码放整齐、晶莹剔透的苹果块,又看了看周若雪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羞赧的脸,沉默了一下。
他不太习惯这种细致的照顾,尤其是在清醒状态下。
最终,他还是伸出没受伤的右手,用牙签叉起一块,低声道:“谢谢。”
这声“谢谢”,让周若雪心里微微一颤,一股暖流悄然划过。
她看着他安静吃苹果的样子,褪去了杀伐之气,竟有几分……顺眼?
“咚咚咚。”轻快的敲门声响起,没等回应,门就被推开一条缝,陈瑶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看到姜涛醒着,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姜哥!醒啦!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她像只小蝴蝶般飞进来,后面跟着拎着保温桶的林小雨和张薇。
“好多了。”姜涛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她们,看到她们气色都不错,眼神柔和了一瞬。
“姜哥,这是李梅姐特意给你炖的当归乌鸡汤,补血的,可香了!”林小雨献宝似的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张薇则细心地拿出碗勺。
陈瑶已经凑到床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姜涛缠着绷带的手臂,小脸上满是心疼:“姜哥,你当时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们了!特别是周总,脸都白……”她话没说完,就被周若雪轻轻捏了一下胳膊。
“咳,”周若雪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姜涛需要静养,你们别太吵。”
“哦哦!”陈瑶吐了吐舌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一脸崇拜地看着姜涛,“不过姜哥你真是太帅了!一个人就把赵明宇那个坏蛋揪出来了!还有那些杀手……哇!简直就是电影里的超级英雄!”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姜涛病号服的袖口,轻轻摇晃着。
姜涛感觉到袖口传来的轻微拉扯,低头看着陈瑶亮晶晶的眼睛,那毫不掩饰的依赖崇拜,心中那堵冰墙,似乎被这暖阳般的笑容融化了一角。
他破天荒没有立刻抽回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细微的纵容,让陈瑶胆子更大了些,叽叽喳喳地说起安全屋重建的趣事,病房里充满了她清脆的笑声,还有另外几个女孩的附和。
林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周若雪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姜涛在陈瑶的“聒噪”下略显无奈又并未阻止的神情,嘴角也悄悄弯起一丝弧度。
几天后,市中心某高档西餐厅。
姜涛出院后,周若雪坚持要请他吃饭“压惊”,顺便也感谢他这段时间的舍命守护。
同行的还有刚刚被医生批准可以出来透透气的林薇,以及非要跟来“蹭饭”外加“保护周总”的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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