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蓝金色的混乱能量如挣脱牢笼的凶兽,以江涛为中心轰然炸裂!
狂暴的湮灭气息横扫问心台,九根象征仙缘起点的测灵石柱仿佛被无形巨锤砸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剧烈嗡鸣。
柱体内原本温顺流淌的灵气云雾瞬间大乱:
赤色火云炸裂,青色木气紊乱,黑色水雾沸腾……各色光芒如失控的霓虹疯狂闪烁,将青石坪映照得光怪陆离。
坚硬的柱体表面,蛛网般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尤其是那根浅蓝色冰柱,距爆发源头最近,一道刺眼裂痕从基座直向上延伸,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数千人的广场陷入死寂。所有议论、羡慕、嘲笑都被震惊冻结,数千道目光如凝固的冰锥,
死死钉在问心台上那个被蓝金光芒包裹的身影上——那光芒像地狱之火,灼烧着所有人对“灵根”的固有认知。
“混账!你做了什么?!”张执事脸色铁青,目眦欲裂,筑基后期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压向江涛。
这股威压比之前强盛百倍,裹挟着宗门威严被亵渎的滔天怒火。
噗!
本就重伤的江涛如遭重击,喷出一口混着蓝金碎芒的鲜血,
单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体表的蓝金光芒被强行压回体内,
右臂伤口瞬间撕裂,鲜血染红布条,剧痛如万蚁噬心。
但他死死咬牙,凭一股不屈意志硬顶着山岳般的压力,未曾彻底趴下。
“大胆狂徒!竟敢损毁测灵重器!”
张执事须发皆张,一步踏出已至问心台,枯瘦手掌带凌厉罡风,如鹰爪般抓向江涛头顶——这一爪若抓实,足以捏碎头骨!
“张师侄!住手!”一声苍老威严的低喝如惊雷炸响。
一道灰影快如闪电,后发先至。
一只枯槁却稳如山岳的手掌轻轻搭在张执事腕上,看似轻描淡写,却让那含怒的一爪瞬间凝滞,狂暴劲风消弭于无形。
来人是个身形佝偻的老者,穿洗得发白的灰布袍,面容普通如田间老农。他眼神浑浊似没睡醒,身上却透着渊渟岳峙的深不可测。暴怒的张执事见了他,瞬间冷静,额角渗汗,躬身道:“李…李师叔!”
李长老浑浊的目光扫过裂纹遍布的石柱,在冰柱裂痕上稍作停留,最终落在江涛身上。
那目光平淡却似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好霸道的异种能量…混乱、吞噬、毁灭…却又藏着一丝奇异的造化?”他枯槁手指隔空对江涛虚点几下。
江涛只觉几道温润暖流钻入体内,如清凉溪水抚平剧痛与经脉撕裂感,也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吞噬欲。他闷哼一声,几近虚脱。
李长老目光转向台下脸色惨白的秦雪、云鹤子等人,最后落在担架上毒气弥漫的格桑与昏迷的龙一身上,眉头微蹙:“凌霜那丫头呢?”
一道月白身影如幻影出现在台边,正是凌霜。
她恭敬行礼:“弟子凌霜,见过李师叔。”
“这令牌,是你给的?”李长老瞥了眼地上的玄天剑令。
“是。”凌霜垂首,“弟子于荒古战场遇空间乱流,与此行众人失散。后感应剑令寻至黑石镇,知他们身中奇毒异伤,命在旦夕,唯有宗门或可救治,故予剑令引其前来。”
她言简意赅,未隐瞒江涛力量的破坏性。
“荒古战场…空间乱流…异种能量…”李长老眼中精光一闪,再看江涛时多了几分探究,“此子身负异力,狂暴难驯,更损毁石柱,按律…”
“师叔!”凌霜声音微急,“此子虽力诡,却非邪魔!有昆仑玉符护体,更在虫巢救过数人!其力虽异,其心或正!且同伴身中奇毒,命悬一线,望师叔垂怜!”冰眸中带着恳求。
李长老沉默片刻,扫过格桑紫黑的手臂与龙一灰败的脸,又看了看黯淡的石柱,叹道:
“罢了。石柱虽损,根基未毁,尚可修复。念其初犯,为救人而来…死罪可免。”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严厉:“然,损毁重器,其力诡异,不可不察!凌霜!”
“弟子在!”
“此子及其同伴,由你监管!暂居外门‘思过谷’,非令不得出!待其伤愈,查明力源再定夺!那中毒与昏迷者…”李长老看向格桑与龙一,“送‘百草堂’,以‘寒玉髓’吊命,能否熬过,看其造化!”
“弟子遵命!”凌霜躬身领命。
张执事虽不甘,却不敢违逆,狠狠瞪了江涛一眼,招来杂役抬走格桑与龙一。
风波暂息。江涛在凌霜“护送”下,秦雪、云鹤子、清风紧随其后,在数千道复杂目光注视下离开青石坪,走向山门旁通往偏僻山谷的小径。
思过谷在外门最偏一角,荒凉清冷,只有几间简陋石屋,灵气稀薄。
将众人安顿在最大石屋后,凌霜未离去。
她立在冰窗前,望着谷外暮色,冰蓝眼眸映着最后余晖:“李师叔的话,你们听到了。思过谷是禁地,亦是庇护所。未查明异力根源前,不得擅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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