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新居的窗棂染成暖金，刚组装好的原木书架还带着淡淡木香，地板上散落的包装纸被收拾到角落，最后一只收纳箱扣上盖子时，苏慕尧长舒一口气，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疲惫。
他顺势侧倒在冰凉的地砖上，手臂搭在额头上，嘴角却扬着卸下心防的笑。
视线里，一团雪白的小东西正慢吞吞地从沙发底下钻出来，正是灼华。
小短腿迈着晃悠悠的步子，径直蹭到客厅中央那张新买的纯白色长绒地毯上。
蓬松的白毛与地毯融为一体，若不是那对尖尖的耳尖微微动着，几乎要让人看不清轮廓。
苏慕尧忍不住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
灼华立刻警惕地扭过头，琥珀色的瞳孔斜斜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写着“笑什么，没见过猫累吗”，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过去，只留给苏慕尧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小屁股，尾巴还故意扫了扫地毯，像是在表达不满。
许是今天跟着苏慕尧跑了一下午家具城，又在新房间里上蹿下跳巡视领地耗尽了力气，灼华蜷在地毯上没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绵长均匀，小脑袋一点一点，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阳光渐渐西沉，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苏慕尧撑着地板起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地毯上的小白团子。
小猫在他怀里动了动，鼻尖蹭了蹭他的掌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爪子还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灼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让它愣了愣神，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新家的卧室。
它趴在床中央，低头瞥了瞥离自己还有段距离的地板，小眉头微微皱起。
这床比以前的小床高多了，它现在腿软，好像跳不下去。
正对着床沿犯愁，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
灼华抬眸，就看见苏慕尧倚在门框上，笑得眉眼弯弯，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左脸颊那道疤痕也没减损他的俊朗。
“我的小小醒了？”
灼华立刻精神起来，尾巴高高竖起。
“喵喵喵……”
「来得正好，我的专属仆人！快过来，本喵要下去！」
苏慕尧笑着走进来，半蹲在床边，背在身后的手一晃，一根色彩鲜艳的逗猫棒就露了出来。
顶端是毛茸茸的彩色小球，缀着细细的银箔流苏，轻轻一动就闪着细碎的光。
灼华的瞳孔瞬间放大，原本还懒洋洋搭着的前爪立刻抬了起来，小爪子蠢蠢欲动，尾巴甩得更欢了，连耳朵都竖得笔直。
“喜欢吗？”苏慕尧拿着逗猫棒晃了晃，小球擦着灼华的鼻尖掠过，“这是乔迁礼物，恭喜我们，终于有了真正的家。”
灼华瞬间愣住了。
小小的脑袋微微歪着，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呆滞。
它光顾着玩，根本没想到要给苏慕尧准备礼物。
这个认知让它有点沮丧，小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可还没等它沉浸在“没准备礼物”的懊恼里，苏慕尧就俯身，在它毛茸茸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谢谢你，小小。是你，给了我一个家。”
灼华猛地一怔，随即想通了什么，飞快地抬起前爪捂住自己的小脸蛋，耳朵尖泛红。
嘻嘻，它自己，不就是苏慕尧最好、最特别的礼物吗？
从那以后，苏慕尧睡得越来越晚了。
每当深夜来临，客厅的台灯就会亮起一盏暖黄的光，灼华总会跳进他的怀里，蜷成一团，小脑袋凑到电脑屏幕前。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在它眼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上一世，它也是靠着制作游戏发家的，只不过那时候走的是快车道，和苏慕尧现在这种小成本、慢慢来的路子完全不同。
看着苏慕尧一点点敲击代码，把一个个零散的想法变成屏幕上的画面，灼华的尾巴会扫过他的手腕，那是咪的鼓励。
直到某天，苏慕尧对着屏幕上的定价框，毫不犹豫地输入了“5”这个数字。
灼华瞥了一眼，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脑袋“咚”地一声垂在苏慕尧的手背上，长长的睫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5块钱？
就5块钱？
照这个速度，想暴富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它心里的忧伤像乌云一样堆积起来，连尾巴都懒得动了。
苏慕尧可不懂小猫的烦恼，只觉得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变得软乎乎的，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猫条，摸起来顺滑又温热。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灼华的p股，手感好得让他停不下来，嘴里还喃喃道：“是不是困了？”
*
苏慕尧越来越忙，有时候连陪灼华玩逗猫棒的时间都没有。
灼华倒也不闹，自己也能玩的好好的。
它把那根彩色逗猫棒放在木凳上，阳光透过窗洒进来，正好落在逗猫棒的银箔流苏上，风一吹，流苏晃动，墙上就映出细碎跳跃的光影。
灼华蹲在地毯上，身体压低，前爪微微抬起，眼神专注地盯着墙上的光影，猛地一蹿，小爪子拍在墙上，却什么也没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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