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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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魏渊开始了每日军营和王府往返的日子。
但是林青榕早晚两餐,依旧他要亲自喂食。甚至翻身擦洗,也都要亲自进行。
虽然樱桃和石榴,跟他一再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夫人。
但魏渊无动于衷,一定要亲自做这些才行。
他还从书店买来新的话本,每天晚上都念给林青榕听。
“……这男妖被道士镇压在塔下,女子便去亲自考了状元。重新回来,将男妖从塔中救出,二人终成眷属,男妖在家中相妻教子,从此伉俪情深……”
他念完,竟然嗤笑一声:
“这故事全然胡说八道,不如当初的千古风流客。你若是能醒来,随便执笔一二,便能写得比他们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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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二皇子不断传来消息,魏渊一直与他虚与委蛇。
甚至林青榕昏迷不醒地消息,不知怎的,竟然传到了京中。
沈玉华写了长长的一封信,魏渊看了之后,当即便烧掉了。
他搂着林青榕,不管不顾,狠狠吻了她数下,声音愤愤然:
“我就是不愿让你看他的信件!哪怕是现在,也是一样,一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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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纷繁往复,过了大半年。
眼看又到中秋佳节。
昭王叫魏渊去渝关一趟,巡查防务。
魏渊本不愿去.
但昭王却道:”京中已经传来消息,皇帝病重,危在旦夕,这次应该是真的。你去渝关,做好部署,让将士们不要懈怠!狄人不敢来犯,我们起兵后,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你速去速回,不要耽搁!指不定哪日,就要领兵南下了!”
魏渊眼中情绪起起伏伏,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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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渝关,见到刘煜。
刘煜在此地驻守,一守就是大半年。
见到魏渊十分激动,拉着他看渝关新筑的工事城墙。
魏渊看了一圈,对他连连夸赞:“你做得不错,但这里不是你长待之地……”
刘煜却是笑道:“三哥是不是不信,我能在这苦寒之地,待上大半年?莫说半年,就是十年,如今的我,也能待得下去!”
魏渊不语,只静静听着他说:
“当初我被阿芷拒绝,心中一腔热血,无处发泄。但军令如山,我也不能把沈玉华杀了,也不能擅离职守。只能骑着马,在马场附近,一圈一圈地跑着。
当初以为天下最广袤的地方,也就是我们靖北军的马场了。
但如今,我在此地驻守。常常一人一马,出关行走。最远的时候,竟跑出去三天三夜,也没有穷尽这片土地的尽头。身上的干粮吃干吃净,我便猎杀草原野鼠充饥。
那一夜,我差点儿死在草原之中。那是我被狄人俘虏,关在矿场中,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当天地为棺椁,生死或许是同一回事。我在这天地间,何其渺小!之前那些爱恨痴缠,竟突然觉得,不过是我的偏执罢了……”
他拍着魏渊的肩膀,叹道:“三哥,有些事,你莫要太过于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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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面色不改,将他的手拍开,声音淡然又轻松。
“你们以为我执着?”
他轻笑:“管好你自己的事,不用操心我。”
刘煜还想说什么,魏渊却道:“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戍边半年,竟把你的斗志都消散了!如今不日就要起兵南下,你若是愿意,我给你一支先锋军,让你率领。若是依旧想要在这里看破红尘,那你就在此地孤老终生吧!”
刘煜闻言,马上一改之前的淡然和沉着,几乎要瞬间跳起来。
“别啊,三哥!让我去,让我领兵,我保证给你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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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站在城楼之上,远眺着道路尽头,无边无尽的原野。
一阵风刮过,吹来了不知从何处卷来的红叶,到城墙之上。
魏渊捻起红叶,静思片刻,淡然开口:
“江南有才子写过一首诗,‘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依我看来,疯癫又如何?这世上未曾有过两片相同的红叶,因此,也就不可能有两个相同的人。
人不同,则命不同。我的命中,就是有她这个人。无论她醒不醒,都是我的命数所在。
当然,我也不是因世人讽我,便嘲笑世人看不穿。
为何要看得穿?这世间纷繁复杂,如果有人盈盈一笑,你便心生愉悦,那就和她相守,多让她笑,就是了。
为何一定要看穿?就算她不能与你相守,或者,此生都不会再向你笑了,但那又如何?
那些吃斋念佛之人,叫人克制欲望。殊不知,人活一世,能有一个真正的欲望,已是不易。更多的人,所欲所求,皆是他人或者世间盛行的痴念,并非发自肺腑的欲望。
我有我的欲念,我愿意痴迷沉沦,天地尚且容我,这又与他人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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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向来话不多.
就算长篇大论,多是分析局势,在公事上侃侃而谈。
少有这般吐露心声。
刘煜听了,竟怔在那里,反复咀嚼他的话。
魏渊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巡查各处防事之后,便离开了。
他已经出门数日。
那个曾经盈盈一笑,惑他心弦之人,那个让他疯癫沉沦之人,那个他唯一的欲念,让他不愿看穿世间红尘的人,正在家中等着他。
是时候,该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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