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过去了,方辰阳才从山坡上慢慢起身,举枪迅速冲下山坡,战术动作干净利落。他谨慎地扫视四周,枪口随着视线移动,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才慢慢走向吉普车。
“雪狼,没有异常。”方辰阳一边检查车辆内部,一边汇报道。
又过了几分钟,周明川和萧胖子才现身。萧胖子持枪警戒,而周明川直接走向最后下车的那位老兵。这位老兵站姿笔挺,即使是在演习中被“击毙”,依然保持着军人的仪态。
周明川注意到对方肩上没有明显的军职标识,但那种气质绝非普通士兵。他示意萧胖子开始搜身。
“你们干什么?”一名身上冒黄烟的年轻士兵想要上前阻止。
萧胖子抬手就是一枪,那名士兵身上本已淡去的黄烟又浓郁起来。
“你知不知道......”年轻士兵气愤地开口。
不管他后面想说什么,萧胖子又是一枪,黄烟更加浓密。当那名士兵还想理论时,萧胖子毫不犹豫地补了第三枪。
“够了!”老兵终于开口,声音威严而沉稳,“遵守演习规则,我们已经阵亡了。”
他站在那里不再言语,并用眼神制止了其他想要开口的士兵。这位老兵的目光锐利,即使在当前处境下,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萧胖子这才收起枪,转身向周明川报告:“报告队长,刚才这人没‘死’透,我给他补了两枪,免得暴露我们的行踪。”
周明川摇摇头没有理会萧胖子的狡辩,他的注意力全在萧胖子从老兵身上搜出的证件和一份密封文件上。他打开证件,眼睛顿时瞪圆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
证件上的军衔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打了个手势让方辰阳过来。方辰阳接过证件,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向那位老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周明川喉咙发干,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化解这令人窒息的局面:“对不起啊首长,首先这是演习,希望您能遵守演习规则。其次我们只是在敌后获取情报,这不是赶巧了吗。”
老兵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明川,那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四周只有风声和吉普车发动机空转的嗡嗡声,整条道路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周明川感到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作战服,他意识到,这次偶然的遭遇可能会彻底改变他们这次任务的走向。而他手中的那份密封文件,或许藏着比他们预期中更加重要的情报。
方辰阳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的地平线,职业本能让他对这片突然降临的寂静充满了警惕。他深吸一口气,干燥炽热的空气灼烧着喉咙,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队长,”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却清晰地在每个人耳中响起,“情报已经到手,我们该撤了。”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再耽搁,恐怕真就走不了了。刚刚对方在被击毙的一瞬间发射过求救信号,我们还是先走吧?”
周明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仿佛从一场沉重的梦境中被惊醒。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方辰阳。夕阳的余晖映在方辰阳沾满灰尘和汗水的脸上,那双眼睛里没有平日的跳脱,只有纯粹的、对当前危险局势的清醒判断。
周明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或许是关于手中这份烫手山芋般的文件,或许是关于眼前这位身份惊人的“阵亡”首长,但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位老兵身上。老兵依旧站得笔直,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恼怒,也无指责,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这种平静,反而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周明川感到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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