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笑得更欢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眼中闪着光,说道:“姐姐这经历果然有趣。不过,姐姐若是不嫌琐碎,我倒是也曾听过一个颇为荒诞离奇的故事,是我娘家镇上一位说书老先生最爱讲的段子,名字就叫《冤狱》,说起来又可笑,又让人唏嘘,真真是无巧不成书。”
“哦?《冤狱》?”廉贞立刻来了精神,她本就对凡间这些充满戏剧性的故事颇感兴趣,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迫不及待要听故事的模样,“快讲讲!我最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凡间轶事了!”
李小姐见廉贞如此感兴趣,便也端正了坐姿,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讲述者特有的、混合了神秘与趣味的表情,缓缓道来,声音轻柔而富有感染力,仿佛将人带入了那个故事发生的时空。
“这故事啊,据说发生在邻省一个叫阳谷县的地方。年代有些久远了,大抵是前朝的事儿。”她开始了叙述,“这阳谷县里,有个姓朱的书生,家境尚可,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些墨水,为人却也……颇有特点。”
李小姐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带着几分笑意说道:“这朱生呢,性子轻佻跳脱,最是爱开玩笑,平日里说话没个正形,口无遮拦,常常是妙语连珠,却也时常得罪人而不自知。用咱们这儿的话说,就是有些‘嘴欠’。”
“他的发妻命薄,早些年便因病过世了,留下他孑然一身。时间久了,朱生便觉得屋里冷清,想着续弦再娶。于是,他就托了县里有名的王媒婆,帮他留意合适的姑娘家。”
“这一日,朱生闲来无事,便溜达着往王媒婆家去,想问问说亲的进展。走到媒婆家所在的巷子时,正好撞见邻居家的妻子从院里出来倒水。”李小姐的讲述开始进入关键情节,“那位妇人姓冯,咱们便叫她冯氏吧。这冯氏年纪不大,生得颇为清秀可人,虽非绝色,但眉目间自带一股温婉之气。朱生这爱开玩笑的毛病瞬间就犯了,他盯着冯氏的背影看了几眼,等冯氏回了屋,他便凑到王媒婆身边,压低声音,用他那一贯戏谑的语气打趣道……”
李小姐模仿着朱生那可能带着点痞气的腔调,说道:“‘王妈妈,瞧见没?刚才那位小娘子,模样可真周正!你要是真有本事,能想个法儿把她那碍事的丈夫给……’ ” 她在这里做了一个微妙的手势,没有明说,但意思不言而喻,“‘……那我就娶了她!保管把她当心尖尖疼着,绝不辜负!’”
廉贞听到这里,不由得挑了挑她那好看的眉毛,插话道:“这朱生,也忒没轻没重了!杀人的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即便是戏言,也太过恶毒,有辱斯文!” 她虽为星君,见惯生死,但也知凡人律法森严,因果循环,这等话语实为大忌。
“谁说不是呢!”李小姐连连点头,语气里充满了对朱生这种行为的不赞同与一丝看戏的戏谑,“他当时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如同平日里千百句玩笑话一样,说完,自己可能转头就忘了,根本没往心里去。只当是枯燥生活中的一点调剂,甚至还可能觉得自己颇为风趣。”
“然而,世间事,往往就是这般巧合,或者说……诡异。”李小姐的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就在朱生说过这句‘玩笑话’之后没几天,惊人的消息传来了——那位冯氏的丈夫,真的死了!被人发现死在自家后院的柴房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
廉贞虽然早已知道结局,但听到这里,还是配合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催促道:“然后呢?官府查案,怎么就查到朱生头上了?”
“出了人命官司,官府自然要介入调查。”李小姐继续说道,“那阳谷县的县令,是个姓胡的官儿。这位胡县令呢,为人不算太坏,却有个致命的毛病——性子极其急躁,办案追求‘速决’,最不耐烦抽丝剥茧、细细推敲。衙役们四处查访,这一查,可就查到了朱生对王媒婆说的那句‘玩笑话’!原来,当时巷口还有个摆摊卖菜的老汉,耳朵尖,隐隐约约听到了朱生那大逆不道的言辞。这老汉胆小,原本不敢多事,但命案一出,他吓得够呛,连忙跑去衙门,把自己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禀告了胡县令。”
“这县令未免也太糊涂了吧?”廉贞忍不住再次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仅凭一句旁人听来的、未经证实的玩笑话,就能断定凶手?这办案也太过儿戏了!”
“唉,姐姐你是明白人。”李小姐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一种讲述荒诞故事时特有的、混合着无奈与好笑的神情,“可那位胡县令不这么想啊!他一听,这还了得?有动机(觊觎人妻),有‘狂言’(杀人娶妇),这朱生不是凶手谁是凶手?简直是铁证如山!于是,胡县令立刻下令,派了如狼似虎的衙役,将还在家里优哉游哉读书、完全不知大祸临头的朱生锁拿到了公堂之上!连同那刚刚丧夫、惊魂未定的冯氏也一并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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