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睁眼的瞬间,整个幽冥殿剧烈震动。
血池翻涌,水晶棺碎裂,她缓缓坐起身,紫衣如雾般垂落,眼中的血色褪去,露出与紫霞如出一辙的清澈瞳孔。
“姐姐……?”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梦呓。
紫霞站在血池边缘,天机纱早已摘下,双眼直视着这个与她纠缠三千年的妹妹。
“是我。”
绛珠的目光扫过四周——碧落抱着刚刚苏醒的墨离,青瑶虚弱地靠在萧云肩头,陆沉握着天权剑,剑尖垂地。所有人都伤痕累累,但眼神坚定。
“你们……”绛珠的指尖轻颤,“为何要救我?”
“因为我们都曾为情所困。”紫霞伸出手,“妹妹,回头吧。”
绛珠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痛苦取代:“回不去了……我害死了那么多人……王母因我而疯,天界因我而乱……”
“那就赎罪。”紫霞的声音不容置疑,“而不是一错再错。”
血池突然沸腾,一道黑影从池底窜出,直扑绛珠后心!
“小心!”
陆沉的天权剑横斩,剑光如银河倾泻,将那黑影一分为二。
夜无殇的残魂发出凄厉惨叫:“贱人!你竟敢背叛我们!”
绛珠猛地转身,掌心紫光暴涨,一把捏住那道残魂:“夜无殇,你骗了我三千年!”
残魂在她手中扭曲挣扎:“没有我……你早魂飞魄散了!”
“那现在——”绛珠五指收紧,“我们一起消散!”
“不——!!!”
刺目的紫光爆发,夜无殇的残魂与绛珠的身影同时被吞没。
“妹妹!”紫霞冲上前,却被爆炸的余波掀飞。
当光芒散去,血池干涸,只剩一枚紫色的晶石悬浮在空中,缓缓落在紫霞掌心。
“这是……”碧落凑过来。
“她的本源。”紫霞轻声道,“还有救。”
六人站在废墟之上,远处残阳如血。
墨离的伤口已被青瑶简单处理,虽然脸色苍白,但性命无碍。碧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手里攥着那根红绳,生怕一松手他又会消失。
陆沉将天权剑归鞘,剑身与玄霄留下的剑鞘完美契合,一道信息瞬间涌入脑海——那是玄霄最后的记忆。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
萧云扶着青瑶走来:“怎么了?”
“玄霄他……并非真正的叛徒。”陆沉声音低沉,“三千年前,他假意投靠魔域,实则是为救一群被天规迫害的仙凡恋者。”
青瑶轻叹:“所以他才会暗中帮我们。”
紫霞凝视着掌心的紫色晶石:“夜无殇虽灭,但七煞魂的根基未除。若不能彻底净化三界魔气,浩劫还会重演。”
“怎么净化?”碧落问。
紫霞看向众人:“需要七星共鸣,以我们七人为祭。”
空气瞬间凝固。
“什么意思?”墨离沉声问。
“就是字面意思。”紫霞平静道,“北斗七星阵一旦启动,布阵者将魂归星位,永镇三界。”
碧落猛地站起来:“你他妈早不说?!”
“现在说也不晚。”紫霞看向她,“你可以退出。”
“放屁!”碧落一把拽过墨离,“要死一起死!”
墨离罕见地笑了:“嗯。”
萧云握紧青瑶的手:“我们也是。”
陆沉归剑入鞘:“何时出发?”
紫霞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你们……不后悔?”
青瑶微笑:“仙凡之恋,本就逆天而行。能走到今日,已是侥幸。”
“好。”紫霞深吸一口气,“三日后,瑶池见。”
当夜,六人在山顶燃起篝火。
碧落翻烤着一只野兔,油脂滴在火中滋滋作响。墨离安静地磨剑,开阳剑的裂痕已修复大半。
萧云在整理符箓,青瑶靠在他肩头小憩。她的白发被火光映成金色,眉心的星纹淡得几乎看不见。
陆沉擦拭着天权剑,忽然开口:“紫霞呢?”
“说是去寻一样东西。”碧落撇嘴,“神神秘秘的。”
正说着,一道金光自天际落下,紫霞的身影浮现。她的手中多了一坛酒。
“瑶池酿。”她拍开泥封,酒香顿时弥漫山巅,“偷藏了三千年,今日该喝了。”
碧落眼睛一亮:“早说啊!”
六人围坐火堆,酒碗相碰。
“敬玄霄。”陆沉率先举杯。
“敬绛珠。”紫霞轻声道。
“敬……我们。”青瑶微笑。
烈酒入喉,灼烧肺腑。碧落呛得眼泪直流,却哈哈大笑:“痛快!比天界的破琼浆好喝多了!”
墨离默默递给她一块帕子。
萧云借着酒意,突然问道:“若有来世,你们还想修仙吗?”
“修个屁!”碧落搂住墨离的脖子,“老娘要当个山大王,抢他当压寨夫人!”
墨离耳根泛红,但没躲开。
青瑶靠在萧云肩上:“我想开间医馆,专治相思病。”
陆沉看向紫霞:“你呢?”
紫霞望着星空:“做个普通人吧,看看书,养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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