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缓缓抬手,指尖轻抚惊蛰剑脊,动作极慢,仿佛每一寸移动都在与崩塌的经脉抗争。
血从他指缝间渗出,滴在剑身,竟未滑落,而是被那青光微颤的纹路一点点吸收,如同饮泪的龙。
“若我倒下,”他声音轻得像风中的灰烬,“剑道不能倒。”
三个字,一字一息,却重如山岳。
他闭上眼,残念顺着指尖流入剑中——不是功法,不是口诀,而是一段纯粹的“意”。
那是他少年时在祖祠练剑的第一夜,月光落在剑尖,冷而清;是他在片场为一个剑花镜头反复拍了三十七遍,只为那一瞬的“神韵”;是他面对观众质疑“这不真实”时,默默转身继续练剑的背影。
那是东方剑道的魂。
“传令下去。”他睁开眼,目光如霜雪洗过,清明而坚定,“三日内,开‘问道讲剑’。孤鸿主讲《归墟呼吸法》,洛辰授《赤霄七式》变招,熔心守中天塔火域,护火种不熄。”
命令下达,无人质疑。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就在刚才那一瞬,惊蛰剑尖微颤,一道肉眼难辨的波纹扩散开来,仿佛某种古老频率被重新唤醒。
所有觉醒剑侠体内剑脉同时轻鸣,像是血脉共鸣。
张玉做到了最不可能的事:他没有留下一本秘籍,没有刻下一道符文,却让“剑意”本身成了可传承之物。
可他的身体,已到了极限。
孤鸿上前,银甲染尘,眼神复杂。
他曾是隐世剑侠,不屑于组织,不屑于名号,只为追寻“真正的剑”而来。
可如今,他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化作灰烬的男人,忽然明白——所谓剑道宗师,不是最强者,而是那个愿意把自己烧尽,只为点亮一盏灯的人。
“宗主,请入密室。”他低声说,声音罕见地带着敬意。
张玉没拒绝。
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再站太久。
魂锚碎裂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像玻璃裂开的细响。
现实锚点也在波动——那是他与真实世界的连接,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
他被送入闭关密室,四壁由系统底层代码凝成,能隔绝一切窥探。
熔心紧随其后,双手结印,劫火翻腾,化作一道赤红封印,将张玉五感尽数封闭。
“你给我活着!”她吼着,火焰几乎要焚尽空气。
密室门闭,世界骤然安静。
张玉的意识沉入黑暗。
刹那间,千劫轮回画面重演——
他看见自己死在雪原,剑断人亡,身后弟子跪成一片,无人继道;
他死在断崖,剑意未散,却被系统判定为“异常数据”清除;
他死在王城刑场,万民围观,剑侠被视为异端,焚于烈火;
他死在无名荒村,孤身一人,剑插土中,道统断绝……
每一世,他都点燃火种,每一世,火种都在他死后熄灭。
“为什么……”他在意识深处低语,“为什么总差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低语自识海深处响起:
“容器在震……现实之锚,松了。”
银面的残响。
那个在临终前觉醒的玩家,曾用最后的数据流拼出一句警告:“我们不是玩家,是养料。”他的意识早已溃散,可执念未消,如今竟在张玉濒临崩溃的识海中短暂复苏。
“……母亲的药,该换了。”张玉残念微动,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怔了一瞬。
下一刻,画面突变——
昏暗病房,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灯光惨白。
一位白发老妇颤抖着手,将新药袋挂上输液架。
床边,一个瘦削的男人静静躺着,面容苍白,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锋锐。
他额角贴着电极片,脑波图谱在屏幕上跳动。
忽然,那原本平稳的脑波频率,开始剧烈波动。
数值飙升,曲线扭曲,竟与二十年前一段尘封的记录完全重合——那是张玉在拍摄《青锋录》时,为完美呈现“剑心通明”状态,自愿参与神经映射实验的数据峰值。
现实与虚拟,在这一刻,产生了诡异的同步。
密室外,子时将至。
忽然,一声剑鸣划破长空。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百声齐鸣!
百名剑侠自发列阵,环绕密室而立,剑尖朝天,剑气凝成屏障。
他们不言不语,却以行动宣告——这一夜,他们为宗主守魂。
孤鸿立于最前,银甲映月,手中木剑轻点地面。
“宗主焚心点火,今日,我们为他守魂!”
话音落,惊蛰剑在熔心怀中猛然轻震!
一道微不可察的青光自剑尖射出,穿透塔顶,直冲云霄,竟在月轮表面留下一道涟漪般的痕迹。
现实世界,某间地下实验室,一台沉寂已久的游戏舱,指示灯由红转绿。
舱内,脑波频率曲线与二十年前完全重合。
而在莫拓大陆极北,铁锈村废墟的冰晶残骸之上,孤鸿的身影悄然浮现。
他低头看着脚下那片被冻结的面包残渣,木剑轻点地面,声音低沉却清晰:
“剑心非天赋,是选择。你们中有人咳出结晶,那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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