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未熄,乱葬岗的风依旧带着阴腐的湿气,可此刻却被九道冲天火柱蒸得扭曲翻滚。
张宇站在火焰边缘,脚下是烧得通红的焦土,心口那枚血符滚烫如烙铁,仿佛有千万根细针顺着经脉往骨头里钻。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截焦黑木枝静静躺着,表面裂纹纵横,像是被雷劈过千百遍后又被烈火焚尽的残骸。
可就是这看似一碰即碎的枯枝,正从内里传来极其微弱、却坚定无比的脉动。
像心跳。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低沉而古老,仿佛自地底深处传来:
“点化·返祖形态激活——执念溯源,万物可溯其初生之念。”
张宇瞳孔一缩。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倒灌。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那一夜,咳嗽声断断续续,却坚持要亲自下灶烧饭。
娘在一旁抹泪,说:“你都快走不动了,还非要自己来?”父亲只是摇头,声音沙哑:“灶火认人……我得让它记住我的味儿。”
那时他不懂。
现在他懂了。
那不是病死。那是炼魂为柴。
父亲用自己最后的魂魄,将命火封进灶台,化作一道永不熄灭的守护之焰——每顿饭,每一口热汤,都是在燃烧他的残魂。
那口锅煮过的粥,那炉膛里跳动的火苗,全是他爹一点一点搭进去的命!
“所以……断厄不是鞭,是柴?”张宇嗓音发颤,死死攥住那截木枝,“它是从雷击木里点化出来的,可真正的源……是爹留下的‘火种’?”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块板砖能在血脉共鸣下觉醒真名——因为它本就是张家血脉的一部分,是封印的钥匙,也是锁链的根基。
风忽然静了。
远处老药农家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门槛上,披着旧毛毯,正是他妹妹张小禾。
她双眼泛青,指尖不停在空中画圈,嘴里喃喃着没人听懂的呓语。
张宇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抚她发丝。
小禾猛地睁眼。
那一瞬,她瞳孔深处竟浮现出九盏摇曳的灯影,幽幽燃烧在虚空中。
“哥哥……”她的声音空灵得不像活人,“门后有九盏灯……第一盏灭了,是你烧了皮带;第二盏亮了,是你烧了护身符……还剩七盏,等你去点。”
张宇呼吸一滞。
皮带?护身符?
他猛然想起,小时候被黄皮子缠身,娘连夜求符贴在他腰带上;后来发高烧三天不退,爹把一道朱砂符烧成灰混进米汤喂他喝下……那些他曾以为只是迷信的举动,原来全都是封印仪式的一环!
“还剩七盏……”小禾颤抖着抬起手,指向自家老屋的方向,声音越来越轻,“爹说……最后一把火,得烧干净‘家’。”
张宇心头剧震。
烧“家”?
不是房子,不是财产,而是那些被庇护的记忆本身。
那把补了七年、扇风时总发出吱呀声的蒲扇;那件娘缝了十年、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还有那双千层底布鞋——每年冬天,娘都熬夜纳底,说“鞋底厚,鬼不沾脚”。
这些物件,每一件都浸透了父母的守护之念,也正因如此,它们成了束缚他血脉觉醒的枷锁。
要真正成为守门人,就不能再做被护在羽翼下的孩子。
必须焚尽一切“被保护的痕迹”。
夜深,山村沉寂。
张宇独自一人,将家中所有与童年庇护相关的物件堆在院中:蒲扇、棉袄、布鞋、褪色的虎头帽、刻着他名字的小木凳……甚至连那口煮了二十年饭的铁锅,也被他亲手抬了出来。
他取出那块板砖的残片,贴于额头,闭目低语:“系统,启用‘灵骸低语’——让我听见……她最不愿说出口的念。”
空气骤然凝滞。
耳边,响起一声极轻、极痛的抽泣。
是娘的声音,藏在灶台边,压得极低,仿佛怕惊醒睡梦中的他:
“……宇娃要是能做个凡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娘情愿瞎一辈子……情愿替他挡所有灾劫……哪怕魂飞魄散……也认了……”
那一瞬,张宇双目通红,眼泪无声滑落。
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柴堆四周,然后点燃火折。
火焰腾起,吞噬蒲扇的刹那,一股熟悉的焦味弥漫开来——那是娘在夏夜为他扇风的味道;棉袄燃尽时,飘出一股陈年樟脑与阳光晒过的气息,是他冬日里最暖的依靠;布鞋化作灰烬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娘在油灯下穿针引线的背影,一针一线,全是命。
火光映着他脸,也映出他手臂上金纹的游动,心口血符剧烈搏动,似在欢呼,又似在哀鸣。
系统轰然震动:
“检测到主动焚愿,血脉封印解除50%——解锁‘溯初之眼’(可窥万物诞生第一瞬)。”
张宇缓缓抬头,视线穿透火焰,竟看到每一缕火舌中,都浮现出这些物件最初的模样:蒲扇是山中老竹初斩,棉袄是新棉初纺,布鞋是麻线初织……他看见了“开始”,也看见了“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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