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七窍渗出的黑气在灶前凝成一缕缕扭曲的丝线,像活物般蠕动片刻,才缓缓消散。
他倒下的姿势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挣扎的痕迹,怀里那块断裂的石碑压在他胸口,六个血字——“守墓人不得传嗣”——正一滴滴往下淌着暗红,仿佛这石碑本身也在呼吸、在低语。
张宇站在原地,断厄刃紧握在手,刀锋映着灶火,寒光跳动如心跳。
父亲不是农民?张守一……是我爷爷?
他脑中轰然炸响,记忆碎片如暴雨砸落。
小时候父亲沉默地翻地,母亲在灶台边哼着不知名的乡谣,那画面温暖得近乎虚假。
可现在想来,他们从不提祖辈,从不祭祖,连族谱都没有。
每年清明,别人家上坟烧纸,他们却只是默默吃一顿素饭。
全是假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活在一个谎言里?
连阿黄的低吼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低头看去,灵犬金瞳死死盯着那块残碑,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咆哮。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猛地一震。
不是他的手机。
张小禾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小脸苍白,手里攥着一部老旧的智能机,屏幕自动亮起,幽蓝的光映在她空洞的眸子里。
是“夜探哥”的直播间回放。
画面中,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床上,身体剧烈抽搐,脖颈处凹陷下去,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掐住。
镜头晃动,灯光忽明忽暗,弹幕疯狂刷屏:
“你也配睡?你也配睡?你也配睡?”
密密麻麻,如蚁群啃噬。
而就在视频即将结束的瞬间,最后一帧定格前,一条留言突然跳出——
“救……我……”
声音沙哑、断续,带着濒死的颤抖。
张宇浑身一僵。
那是他的声音。
是他昏迷在山洪边、被疯癫道士救起时,意识模糊中吐出的那句求救。
可这视频,是三天前录的。那时他还在学校上课。
“这不可能……”他喃喃。
阿黄猛地转身,冲着手机狂吠,犬毛根根倒竖,金瞳中竟浮现出细密血丝。
它不是在叫,是在警告——有东西,正通过这屏幕,窥视着他们。
张宇一把夺过手机,指尖触到屏幕的刹那,一股阴冷顺着神经直冲脑门。
他眼前一黑,竟短暂地“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数据流如黑河奔涌,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睁开,而河中央,有一团被撕碎的魂魄正被无数“观看”的执念拉扯、吞噬。
这不是普通的灵异事件。
这是炼鬼。
有人在用百万双眼睛,百万份恐惧,百万次点击,喂养一只尚未成型的鬼王!
他猛地翻出直播记录,手指飞快滑动。
夜探哥探访的老宅位于邻县荒村,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记。
可当他调出地脉图层叠加比对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老宅的地脉走向,竟与天师府后山的“伪印台”完全一致!
伪印台,传说是千年前幽冥道布下的阴阵节点,专为窃取天地气运而设。
如今竟出现在一个无名荒村?
更诡异的是,直播数据曲线显示,每当观众数突破十万,屋内温度监测便骤降三度,湿度飙升,仿佛有某种存在在“进食”。
恐惧,正在被量化,被收割。
“叮——”
系统界面突然半透明浮现,文字闪烁如血:
【检测到跨媒介执念流】
【异常能量汇聚模式:群体凝视+个体濒死+数字载体】
【建议启用‘情绪反哺’协议】
【警告:操作失败可能导致意识数据化崩解】
张宇呼吸一滞。
原来……恐惧也能被点化?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系统不是只能点化实物。
它真正能点化的,是“执念”本身——而现代人的执念,早已不只存在于祠堂香火或坟前纸钱,它们流淌在弹幕里、在点赞中、在每一次心跳加速的“刷新”里。
他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以血为墨,以执为引。
他闭眼,默念母亲曾教过的一道残缺燃契咒,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出一道歪斜却炽烈的符纹——
“点化启动——以恐惧为引,回溯残魂信号。”
刹那间,手机剧烈震颤,屏幕扭曲如水,黑斑迅速蔓延,仿佛有东西正从内部爬出。
“嗡——”
一声低鸣,似魂哭,似铁锈摩擦。
屏幕中央,缓缓浮现出一张脸。
扭曲、青紫、眼球暴突,脖颈处五道深陷的指痕清晰可见——正是夜探哥最后的模样。
可这并非影像,而是残魂投影。
它被困在数据流中,被千万次播放反复撕裂,又被无数“你也配睡”的恶意弹幕缠绕、腐蚀,几乎溃散。
张宇深吸一口气,将自己那晚被黄皮子围攻、命悬一线的濒死记忆,强行灌入手机。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触碰到“死亡”的味道——寒气刺骨,意识剥离,灵魂像被钉在悬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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