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凝滞,连枯叶落地的声音都像被掐住了喉咙。
百盏白灯笼悬在村口,惨光如霜,映得老槐树的影子扭曲如鬼爪。
那顶猩红小轿静静停在百步之外,轿帘低垂,却不断渗出暗红血丝,顺着轿檐滴落,在地上蜿蜒成一道诡异的符纹。
张宇背靠槐树,指尖紧扣板砖,砖面上的人脸幽幽睁眼,瞳孔泛着蓝光,低语如针扎进耳膜:“小绣魂灯……只剩三息……血契根脉直通白府地窖,那里有座‘命炉’,烧的是少女命格。”
他喉头一紧,几乎咬破舌尖。
三十三年,七十二个名字,全被母亲偷偷记在那本泛黄的破本子上。
她们不是被亲戚接走,是被“勾走”——以阴婚之名,行献祭之实。
而幕后之人,竟是道门黑市的执事“白老爷”,一个披着儒雅外皮的尸魔!
小禾伏在他怀里,忽然猛地睁眼,瞳孔缩成一线,小手直指红轿底部:“哥……轿底……贴着符……龙虎山的……残符!是叛徒!”
张宇心头一震。
龙虎山正统符箓,怎会出现在冥婚法阵中?
除非——有人叛出道门,倒行逆施,却还打着“天道姻缘”的旗号,玷污道统!
符灵·青痕自残卷中浮现,蓝裙轻扬,眉心符纹骤亮,声音冷如寒潭:“葬衣道人……你竟敢用‘清净归元符’镇压怨魂,助纣为虐?此符本为超度孤魂而设,你却拿来锁魂炼契,罪该万死!”
她话音未落,那老者——白老爷——手中乌木骨梳又缓缓一划,梳齿刮过假发,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轿中,一声闷咳。
像是有具尸体在棺材里挣扎呼吸。
与此同时,勾婆佝偻着背走出,舌尖一吐,果然一分为二,腥红如蛇信。
她手中提着那只血红绣鞋,轻轻放在火盆前,随即翻开一本泛着黑气的《婚册》,册上密密麻麻写满名字,每念一个,那字便亮起血光,仿佛有魂魄在纸上哀嚎。
“林小绣……命格纯阴,契已成,归阴在即。”
火盆中,婚册燃起幽绿火焰,名字一个接一个化作灰烬——意味着魂魄即将被彻底炼化,永世不得超生!
“不行!”张宇双目赤红,一把将小禾塞进槐树后的地窖口,“待在这,别出来!”
“哥……”小禾死死抓住他衣角,泪水滚落,“别去……他们会杀你……”
“她们都被杀过一次了。”他低头,声音沙哑,“这次,轮到我替她们喊一声——不!”
他转身疾奔,冲向村尾那间破旧纸扎店。
门虚掩着,吱呀一声推开,阴气扑面。
百具纸人静静伫立,有的披红挂彩,有的手持花篮,全都是为“阴婚”准备的陪嫁冥物。
它们空洞的眼眶望着门口,仿佛已等候多年。
红绡站在门边,一身红纸糊成的裙裳,墨点双目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沉默。
张宇走上前,从怀中取出小禾那根褪色的红头绳,轻轻系在红绡纤细的手腕上。
红纸微微震颤,像是有了心跳。
“我要办一场退婚宴。”他低声说,目光灼灼,“不是迎亲,是退亲。不是嫁死人,是送恶鬼下地狱。”
红绡没有动,但指尖轻轻一颤。
“你愿不愿……替她们说一句‘不嫁’?”
寂静。
忽然,一滴墨,自她左眼滑落,如泪。
她缓缓点头。
张宇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每一具纸人额心画下一道逆十字纹——正是系统解析出的“破契印”,专破血魂契约。
“点化启动——替嫁军!”
心火自丹田炸燃,顺着经脉奔涌而出,灌入指尖,烙进每一具纸人。
刹那——
百具纸人双目骤亮,不是火光,不是烛光,而是灵性初开的幽芒!
它们齐齐转头,望向张宇,动作整齐如操练多年的阴兵。
板砖人面在他掌中低语,声音却如百人齐诵,在他脑海轰鸣回荡:
“我们……不嫁死人。”
“我们……不入冥轿。”
“我们……要退婚!”
张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将板砖高高举起,猛然掷向村口空地!
“点化启动——退婚宴!”
轰——!
心火炸裂,百具纸人自店内鱼贯而出,脚步无声,却震得地面微颤。
它们身披红棺纸,手持剪刀、纸伞、招魂幡,列阵村口,如一支从地狱归来的怨军。
红绡立于最前,红裙猎猎,手中剪刀寒光一闪,凌空剪下——
“嗤啦!”
那根正要缠上红轿的金线,应声而断!
葬衣道人正在高诵《阴婚契》,骤然受阻,喉间一甜,差点吐血。
他猛地抬头,怒视张宇,长袍鼓动如尸翼:“何方妖孽,竟敢坏我天道姻缘!此乃阴阳定数,你敢逆天而行?!”
“天道?”张宇一步步走出阴影,眼中燃着怒火,一把掀开怀中那床百家被。
那是母亲生前一针一线缝就的嫁妆,百块碎布拼成,每一块,都来自村中一位女子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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