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天坛四周,数百道门长老、玄门执律者齐齐低语,目光如刀,剐在张宇身上。
有人冷笑,有人摇头,更有甚者已口诵清规,为“正道除秽”提前祈福。
青痕身形剧烈晃动,蓝裙猎猎,如风中残烛。
她本是古符残卷所化,无血无肉,却因张宇以心火唤醒,得了一缕真灵。
她不懂人间情爱,更不知何为“私通”,可那罪名却像烙印,灼得她意识几近溃散。
“我……不是……”她声音颤抖,几乎化作虚影,“我只是……护他……”
张宇没有看她。
他只是低头,缓缓弯下腰。
锁灵链哗啦作响,禁锢之力如山压顶,可他的动作却极慢,极稳,仿佛在完成某种古老仪式。
他蹲下身,指尖触到脚上那双粗布鞋——鞋面早已被山泥与血渍浸透,鞋底七层厚布,被母亲一针一线纳了整整七夜。
他轻轻解开鞋带。
赤足落地。
那一瞬间,冰寒刺骨,玉阶如刀,割破脚心。
可就在足底触阶的刹那,系统微震,一道久违的提示音在识海炸响:
【检测到‘至亲执念’,情感锚点稳固,激活‘践心路·初启’。】
鞋底渗出微光。
不是灵力,不是符纹,而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红光如血丝,自针脚间缓缓溢出,像是吸饱了人间烟火、灶前低语、井边絮叨、麦田里的阳光与母亲眼角的皱纹。
张宇站起身,赤足踏上第一级玉阶。
“咚。”
不是声音,是震动。
仿佛有一记心跳,自山底深处传来。
紧接着,第二步。
红光蔓延,如藤蔓逆生,顺着玉阶向上攀爬。
那光不炽烈,却带着温度,像是无数双手在暗中托举。
山下村落,忽有动静。
老猎户猛地推开屋门,拐杖重重杵地:“放屁!张娃救我孙女时,你们这些天师在哪儿?!”
隔壁寡妇抱着孩子冲出屋外,泪流满面:“他驱了我家黄皮子,我男人死前亲口说他是恩人!”
晒谷场上的老农扔下扫帚:“我田里水鬼,是他半夜跳进烂泥塘镇的!”
铁匠铺的炉火不知何时重燃,铁锤砸在铁砧上,一声声,像是应和。
声音汇成潮,自山脚奔涌而上。
九百玉阶开始震颤。
那红光不再只是攀爬,而是炸裂!
无数“冤”字虚影自台阶浮现,由下而上,层层叠叠,像是千万双眼睛睁开,凝视着这所谓的“天道审判”。
玉清天师脸色终于变了。
他端坐高台,白须微颤,袖中手指猛地掐诀,厉喝:“此乃聚阴乱纲,蛊惑民心!雷奴·九响,降罪!”
轰——!
云层裂开,一道天雷自九霄劈落,紫光如龙,直取张宇天灵!
千钧一发之际,张宇抬手。
“砰!”
一块灰扑扑的板砖浮现掌心,毫不起眼,边角还缺了一块——正是他初觉醒时点化的第一件灵物,曾砸碎黄皮子头颅、镇压笔仙怨念、挡下鬼将利爪的那块。
雷光轰然击中板砖。
预想中的粉碎并未发生。
反而,砖心深处,一道微不可察的棺形纹路缓缓亮起,如沉睡之物苏醒。
那雷光竟如细流,被一点点吸入纹中,仿佛那不是雷罚,而是祭品。
系统低语,冰冷中带着一丝觉醒的震颤:
【检测到‘众生共愤’与‘至亲执念’共鸣,灵骸·雷种,觉醒。】
张宇抬头,眼中电光闪动,嘴角咧开,带血的笑。
“你说我乱纲常?”
他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雷鸣、压过了诵罪童的银瞳低语、压过了满坛执律者的冷笑。
“那你告诉我——”
他赤足再踏一级,血印染阶,红光暴涨。
“谁定的纲常,听过我娘纳鞋底的声音?”
话音落,第二道天雷已在云中酝酿。
玉阶裂开一线,仿佛承受不住这逆天之问。
而张宇,已踏上第三十阶。
布鞋早已焚尽,双脚血肉模糊,可每一步,都踩出赤红光印,如烙印,如誓约。
头顶板砖悬浮,棺形雷核缓缓膨胀,仿佛内里正孕育着某种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天雷将落未落。
众生之冤,亲恩之执,逆契之心,皆在这一路上,步步生莲,步步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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