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名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祖祠前跪拜烧纸,火光映着她满脸泪痕,哭声穿透风雨:“儿啊,娘不求你成仙,不求你当官,只求你活着……活着就好!”
青痕怔住了,蓝裙无风自动,指尖微微发颤。
“这是……‘念土阵’。”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吞没,“以亲缘记忆为引,唤醒地脉中沉睡的香骨记忆……传说只有真正的守墓人,才能触碰这等禁忌之阵。”
就在这时,张宇体内那股沉寂已久的系统猛然震动——
【叮!检测到‘血脉悲鸣’——情念凝土,骨血归宗。】
【“形意点化·香骨篇”解锁,可借先祖执念点化万物,化凡为灵,以魂为引!】
一道幽蓝光芒自他心口炸开,顺着经脉直冲四肢百骸。
刹那间,他仿佛听见了无数低语——是百年前的耕田号子,是战乱年代守陵人临死前的咒誓,是某位张家儿郎抱着炸药包冲进敌营时那一声嘶吼:“护住根!”
他的目光落在脚边那块沾满香灰的板砖上。
砖面突然龟裂,一股阴寒与炽热交织的气息喷涌而出。
紧接着,香灰如被无形之手牵引,层层附着其上,竟浮现出九尊虚影——
第一位,是手持锄头的老农,衣衫褴褛,眉宇间却透着倔强;
第二位,是断臂兵卒,半边身子焦黑,手中断剑仍指向前方;
第三位,是披麻戴孝的守陵人,拄着一口残棺,眼窝深陷如枯井;
第四位,是浑身烈焰燃烧的殉道者,口中高诵经文,直至化为灰烬……
每一尊虚影,皆面朝祖祠,怒目而立,似在控诉,似在守护。
“那是……我们张家的魂!”小折猛地捂住嘴,泪水滚落,“他们没走!他们一直被钉在这阵里,不得超生!”
风更冷了。
一道黑影从祠堂檐角缓缓踱出,脚步无声,仿佛踩在时间之外。
那人戴着一张惨白的人皮面具,五官模糊,唯有嘴角咧开一道诡异弧度。
他手中提着一盏纸灯笼,灯芯燃烧的不是火,而是一缕缕扭曲的人脸。
“孝子入阵,魂归大爱。”献祭郎声音沙哑,如同千百人同时低语,“你娘临终前那一声‘别回村’,便是执念最深的祭品。她的痛,她的爱,正是‘伪神胎’最佳养料。”
他轻轻一挥手,香案上的九柱长香骤然暴涨青焰,香煞之气如毒蛇缠绕,直扑张宇心口。
“你们……”张宇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用我娘的眼泪点香,用我爹的遗愿炼阵,用我张家祖宗的骨头铺路,就为了供你们所谓的‘神’爬出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顶破旧草帽。
稻草早已泛黄,帽檐塌陷,可那上面,还残留着父亲手掌的温度,有田间的泥,有夏夜乘凉时母亲轻轻为他扇风的影子。
“我爹说,一株稻也能遮风雨。”他缓缓抬头,眸中燃起幽蓝心火,“我娘的命,轮不到你们渡!”
话音未落,他猛然抓起草帽,狠狠砸向香案!
“轰——!”
草帽炸裂,万根稻草冲天而起,如箭如矛,自地面裂缝中暴射而出!
每一根都裹挟着香灰之气,带着百年前开田垦荒的意志,带着战乱年代守土不退的血性,带着一代代张家人默默耕耘、无言守护的执念!
九道香煞线应声而断!
“咔嚓——”
香案剧烈震颤,裂痕如蛛网蔓延。
那九柱长香齐齐断裂,青焰倒卷,反噬向献祭郎!
“不可能!”他怒吼,面具下传出撕裂般的惨叫,“凡人之物,怎可破‘九重香煞’?!”
“因为……”张宇站在碎裂的香案前,风吹乱了他的发,心火在瞳中跳动,“你们忘了,香从土来,土从人来,人从情来。”
“而我这一身血,流的不是道法,是种地的汗,是烧饭的烟,是亲人喊我‘宇儿’时,那一声声没道理的牵挂!”
话音落下,地底轰然作响!
香婆子突然仰头,双手猛地扯出口中铜针——鲜血喷涌,她嘶哑哭喊,那一声“娘——!”仿佛穿越百年光阴,唤醒了沉睡的地脉。
井口微启,一道枯骨之手缓缓伸出,指尖勾着半片腐叶,叶上隐约可见一个“张”字。
风停了。
雪也停了。
唯有那口古井,正缓缓吐出一丝丝带着腐甜香气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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