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轮炸裂的余波还在空中震颤,碎石如雨坠落,每一块都映着残魂未散的哭嚎。
那轮象征轮回秩序的巨物,此刻只剩半截残台,焦黑断裂的符文在风中嘶鸣,仿佛不甘就此崩解。
可更让人心寒的是——就在这死寂般的废墟之上,一道枯瘦身影无声立起。
黑袍猎猎,不似人间之风所能吹动。
他手中判官笔轻点虚空,笔尖未落,空气已凝成血雾。
一字浮现——生。
字成刹那,一名刚刚睁开双眼的道子猛然仰头,七窍飙血,皮肤寸寸皲裂,如同被无形之火从内焚烧。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一缕灰烬自喉间溢出,整个人如沙塔崩塌,眨眼化作一地尘埃。
“不——!”青痕扑上前,指尖几乎触到那堆灰,却被一股阴寒之力猛地弹开。
她脸色惨白,声音发抖:“他的‘生’不是生机,是死契!笔尖蘸的是忘川墨!写‘生’即夺命,写‘死’反赐安眠……这才是真正的颠倒轮回!”
张宇瞳孔骤缩,脚下不自觉后退半步。
他见过太多死亡,可从未如此诡异、如此冷漠的杀戮。
这不是战斗,是宣判——连挣扎的资格都不给。
玄明单手撑地,胸口血流如注,那只刚撕下“无痛石”的手还在颤抖。
他盯着主簿,喉咙里挤出嘶哑的笑:“我们……曾以为无痛是解脱。可原来……没有痛,就没有恨,没有爱,没有记忆……我们早就不算人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血,“现在疼得要死……可我他妈……第一次觉得,我还活着。”
张宇缓缓闭眼,识海中系统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逆写篇”第二阶触发:以亲缘为引,逆改地脉——任务目标:瓦解‘转生咒’根基,唤醒香骨田共鸣。】
他睁开眼时,目光已沉如渊。
没有再多言,他从怀中取出三粒暗红如血的稻种——那是他爷爷临终前亲手交给他的,说“种下去,张家的根就断不了”。
当年全村笑他傻,说老人骨灰拌进秧田,不怕秧苗长不出?
可如今,那田里每一寸泥,都浸着张家七代守墓人的血与誓。
他蹲下身,将稻种一颗颗按入转生轮崩裂的缝隙中,低语如祷:
“我爷的骨灰在田里,没当桩,也没当柴。今天,这地府……也不配拿它当燃料。”
话音落,异变陡生!
血稻破土而出,嫩芽如火焰般猩红,根须刹那深入地底,竟与千里之外的“香骨田”气息遥相呼应。
大地震颤,一道道幽光自裂缝中蔓延,像是地脉被唤醒的经络。
小折咬破指尖,迅速折出九只纸牛,通体雪白,唯有牛角染血。
她将鞋垫灰烬、饭盒残片、犁柄烙印一一放入牛背竹篓,轻声道:“这些都是你爷留下的……也是张家的念。”
纸牛缓步前行,每踏出一步,地下便浮现出一个深深的膝盖印——那是七代守墓人每逢清明跪拜祖坟时留下的痕迹。
此刻,这些印记竟与香骨田中的完全重合,仿佛时空交错,血脉共鸣。
“以亲骨为基,以遗念为引——”青痕腾空而起,手中符纸自燃,化作一道金红符链,“念网阵,升格!”
空中那两个血淋淋的“不渡”猛然燃烧,火光冲天,竟化作一张巨网,笼罩整座地府大殿。
网眼之中,不再是怨魂面孔,而是一位母亲在井底用指甲一遍遍刻下的四个字——宇儿平安。
那是张宇母亲死前最后一刻的执念。
主簿终于动容,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惊怒。
他判官笔横挥,笔尖凝聚浓稠如墨的忘川之水,欲书“灭”字,誓要将此阵连同所有觉醒者彻底抹除!
可就在笔锋落下的瞬间——
“啪!”
一块普普通通的板砖,从斜刺里飞出,狠狠砸在判官笔尖!
砖面裂开一道纹路,赫然是逆向旋转的八卦图案,中央浮现出一道血色符文——逆契令!
那符文如活物般蠕动,竟顺着笔杆逆流而上,直冲“灭”字核心!
“什么?!”主簿厉喝,猛力抽笔,却已迟了。
血符缠绕,“灭”字扭曲变形,笔画重组,竟化作一篇残破符文——《爷的犁沟》!
那是张家祖传的耕田符,原本用来祈求风调雨顺,如今却被张宇以叛道之力反写成阵眼。
符火落地,轰然点燃地脉龙气!
轰——!
整片大地如苏醒的巨兽,香骨田的虚影在地底浮现,九代先祖战魂自泥土中站起,个个赤脚短褂,手持锄头犁耙,眼中却燃着不屈魂火。
他们齐声低吼,声震九幽:
“老子的收成……不让鬼抢!”
犁锋划地,火浪冲天,那一道道犁沟竟化作焚魂火线,直扑主簿!
他怒吼挥笔,可判官笔在火光中寸寸崩裂,最终“咔嚓”断为两截!
黑袍爆碎,主簿化作一缕黑烟,尖叫着遁向鬼门深处,只留下半空中飘散的墨迹,写着一个未完成的“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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