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催动灵骸,万象共鸣。
绳身一紧,命劫影的投影开始崩解,银丝寸寸断裂,虚门剧烈晃动,仿佛即将倾塌。
就在这死寂与沸腾交织的瞬间——
归藏童赤足立于稻田之中,轻轻哼起一首童谣。
“小燕子,穿花衣……”
歌声轻柔,却与那半截竹竿的轻颤频率悄然共振。
归藏童的童谣在死寂的稻田上轻轻回荡,像是一缕不该存在于这劫火战场的温柔风。
每一个音节都极轻,却又极准,仿佛不是唱给人听,而是唱给地脉深处那些沉睡的魂。
那半截插在荒田中央的竹竿,忽然剧烈一颤,嗡鸣如针,刺入虚空。
紧接着,母亲替命傀所化的黑绳——那根由七代女子执念织就的梦绳——骤然燃起幽火。
不是红,不是蓝,而是深沉如墨、却又内蕴猩红脉络的怨火。
那是从未被安抚的痛,是被命运踩进泥里、却始终不肯熄灭的恨。
是张家女人一生都不敢说出口的“我想”,是她们临死前攥紧的指尖、咽下的哭声、压在枕头下的半句遗言。
此刻,全烧了起来。
命劫影——那道由千人齐诵凝聚的慈悲天师投影,第一次发出真实的痛吼。
“呃啊——!”
他的银丝命运之网在烈焰中扭曲、断裂,如同被滚油泼过的蛛网。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掐住自己脖颈的那只苍白之手,那手本该是虚幻的傀儡,可此刻,竟从指尖渗出一滴血,顺着绳身滑落,滴入稻田。
“你……竟用‘痛’,反噬‘无痛’?”他声音颤抖,首次失去了那万劫不侵的平静,“情执……怎可为兵?怎可……撼命?”
张宇站在焦土之上,双膝已裂,鲜血顺着裤管浸入黑泥。
他却不觉痛,只觉胸口那枚守墓印,仿佛要炸开。
他盯着虚门中那张被无数人奉为神明的脸,声音沙哑如刀刮铁:“你说牺牲是救世?你说轮回是天道?可我娘的痛,我奶奶的眼泪,我张家七代女子被抹去的名字——这些,不是你推演命格时的数字!不是你口中‘必要的代价’!”
他猛然抬手,五指成拳,狠狠一拉!
“那就——断了你的命!”
轰——!!!
黑绳如活蟒绞紧,怨火暴涨千丈,瞬间吞没命劫影的头颅。
那一声千人齐诵的“慈悲”,在火焰中撕裂成无数哀嚎。
银丝崩断,虚门震颤,投影如琉璃炸裂,碎片尚未落地,便化作飞灰。
天地,骤然一静。
风,终于重新流动。
灵骸城主拄着竹竿,望着那消散的银丝,低声呢喃:“命门将开……劫数,终究是动了。”
张宇踉跄跪地,大口喘息,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他低头,掌心那根梦绳已化为灰烬,随风欲散。
可就在灰烬中央,唯有一粒晶米残留。
米粒通体透明,内部却浮现出一张脸——
慈悲天师的脸。
可那双眼,紧闭着,仿佛沉睡。
更诡异的是,那眉心竟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像是某种封印,正在缓缓松动。
张宇瞳孔一缩。
他还未及细想,心口骤然剧痛!
守墓印轰然震动,裂纹蔓延至整个胸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门后苏醒。
那扇倒悬于稻田之后的“守墓人”虚门,竟开始缓缓闭合,门缝中,最后传来两道低语——
“第一百零九次……”
“该醒了。”
两道声音,一男一女,重叠如回响。
张宇猛然惊醒,冷汗浸透后背,抬头望向现实——
昆仑雪峰之巅,千年不化的冰川深处,一块布满裂纹的古砖,忽然轰然炸开!
砖中微光腾起,化作一道模糊身影,悬于雪空,静静俯瞰人间。
而张宇,仍跪在稻田边,胸口守墓印剧震不止,仿佛在回应千里之外的某种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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