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回头吧。这片田,种的是命,不是希望。”
张宇睁开眼,目光如刀。
他不退。
反而抬起手,将那双鞋垫,缓缓埋入中央田垄。
血渗进泥土的刹那,整片梦秧田仿佛活了过来。
张宇跪在田垄中央,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滴血,每一滴都像点燃了沉睡千年的引信。
他口中轻哼的童谣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回响——“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那调子歪歪扭扭,却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声音,是他童年夜里最暖的光。
血融入土,灵骸·万象共鸣骤震!
胸口那缕稻穗状金纹猛然炽热,如根须逆流而上,直贯双臂。
他猛地抓起身旁那块曾砸过黄皮子、镇过笔仙、沾满鬼血的旧板砖,灵力灌注,恨意凝锋,砖角竟被生生磨出一道弧刃,化作一柄粗糙却杀意滔天的“魂犁”。
“犁开命簿!”张宇低吼,一犁划下!
田垄轰然裂开,黑土翻卷,地脉微光如蛇游走,九道虚影自裂痕中破土而出——九株魂稻,每株三尺高,通体泛着幽金光泽,稻穗摇曳间,竟映出一幅幅画面:
第一株,是初代守墓人披麻戴孝,将婴孩埋入田中,血书立誓:“以我族魂,封此遗心。”
第二株,三代祖师独战三十六鬼王,最后自爆金丹,肉身化灰,唯余一指入土。
第五株光影一颤,画面骤变——
雪夜山村,茅屋破窗,幼年张宇蜷缩在床角,满脸泪水。
疯癫道士破门而入,一把将他抱起,身后,锁魂郎披着红袍,面具裂开嘴角,阴声低语:“你不是继承者……你是祭品。第一百零八次轮回的养料。”
“什么?!”张宇瞳孔炸裂,心口剧痛如遭雷击。
他是被“选中”的?
不是血脉觉醒,而是早就被安排好的牺牲?
母亲一次次醒来又遗忘,父亲沉默耕田,叔伯舅舅们隐于道门巅峰却从不现身……原来都不是巧合!
“祭品?”他仰头怒吼,声音撕裂夜空,魂犁高举,恨意冲霄,“祭品也能掀香案!”
犁锋再落,这一次不是开垄,而是反向翻田!
整片梦秧田剧烈震颤,九株魂稻疯狂生长,稻秆如藤,瞬间缠住稻草人——秧婆婆!
她枯草之躯剧烈挣扎,眼窝中的稻穗渗出黑泪,声音悲怆:“你以为我在拦你?我在……护你!有些真相,见即堕魂!”
可张宇不听。
他眼中只有那句“你是祭品”,只有母亲每次醒来时陌生又心疼的眼神。
他不要被安排,不要被遗忘,更不要这所谓“宿命”!
魂稻疯长,稻藤如锁链绞紧秧婆婆全身,她仰头嘶鸣,整片田地如活物般哀嚎。
就在这刹那,她抬手指向田心最深一穴——
那里,一块心形黑石静静沉埋,表面刻满“张”字族纹,纹路蜿蜒,竟与他胸口守墓印的裂痕完全吻合!
张宇踉跄爬行,魂犁插入石旁,喘息如风,声音却冷如冰刃:“我不知你是敌是亲……但这一犁,种的不是记忆,是反骨。”
话音落,魂稻齐燃!
金焰冲天,稻穗炸裂,每一粒燃烧的谷子都在空中凝成字迹,最终拼出三个巨大无比、照彻山野的血色大字——
不认命!
风停,火燃,天地寂静。
远处,稻语鸦振翅而起,羽落成句,飘散于夜:“第一百零九次……梦醒了。”
可就在这三字尚未消散之际,大地忽地一颤。
那块心形黑石,竟缓缓浮起,离土三寸,表面裂开细密纹路,暗红光晕如血脉搏动,一缕低不可闻的吟诵,自石中渗出。
秧婆婆跪倒在田中,枯草垂地,稻穗低伏,仿佛在向那石……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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