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雨如刀,铺天盖地。
每一片青光闪烁的符纸都刻着“镇魂咒”,那是符宗至高律令,专为镇压逆契之魂、封禁违律之灵而设。
此刻,亿万符纸自天穹坠落,像一场冰冷的雪,要将张宇连同那片正在复苏的残魂之火,彻底埋葬。
红线织成的破契之网在狂暴的符雨中剧烈震颤,网眼不断崩裂。
那些模糊的面孔在哀鸣,孩童的哭声被压成呜咽,母亲的呼唤化作断续的气音。
张宇死死攥着针线包,指节发白,额角青筋暴起——他知道,只要网破一刻,所有被“记得”的魂,都将再次沉入永恒的遗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灰云骤裂。
一声鸦鸣,穿云裂石!
一只通体漆黑的巨鸟自高空俯冲而下,羽翼如墨刃扫过长空,竟将数片镇魂符生生割裂。
符纸未等落地,便自燃成灰,飘散之际,余烬凝成三字:
“天漏了,该补。”
补天鸦!
张宇瞳孔一缩。
这传说中专啄残符、修补天律的灵骸之禽,竟真存在于世!
它双翼展开十丈,每一根羽毛都似由古老符文熔铸而成,此刻正以身为笔,以血为墨,在虚空中划出道道逆律之痕。
“孽鸟也敢逆律!”墨心子立于云巅,面色铁寒,袖中卷轴猛然一抖,一道金纹符令腾空而起,化作“封天印”!
轰——!
天地一暗。
补天鸦双翼折断,如黑羽凋零,自空中坠落,砸入符狱边缘的焦土。
它的身躯迅速风化,羽毛化作纸灰,却仍以残骨为笔,在地上一笔一划,拼出最后两个字:
“不认。”
不认天律,不认宿命,不认那所谓“正道”的缄默与屠杀。
张宇心头剧震,眼眶竟有些发热。
他忽然明白,这世间所谓秩序,不过是强者写下的谎言。
而“记得”,才是真正的破局之钥。
他不再犹豫,抱起针线包,迎着符雨冲向中央那根最粗的符柱。
柱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符纸,而柱心竟嵌着一个少年——活符童,皮下符线纵横交错,如同被活生生织进了一张巨符。
“醒过来!”张宇将红线缠上他手腕,声音嘶哑,“你不是符,你是人!”
刹那间,活符童猛地睁眼。
眼中无瞳,唯见符文流转,如星河倒灌。
他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给我……一根针。”
针魂婆眼中泪光一闪,颤抖着递出那根浸透三十年怨恨的钢针——那是她女儿临死前咬断的缝衣针,也是她复仇的执念所凝。
活符童反手一刺,钢针没入肩胛!
他面不改色,指尖勾住皮肉,猛地一挑——
一段金线被生生抽出!
那是“清心符主脉”,被符宗以秘法炼入童身,用来压制神智、炼化为符引。
此刻金线离体,血如泉涌,而每一滴血落地,符柱便剧烈一颤,炸裂三十六张镇魂符!
符火再起。
这一次,是愤怒的赤红。
张宇喘着粗气,环顾四周。
归藏童的灵骸虚影悄然浮现,低语如风:“梦土已渗入山根……整座符冢山,是九万散修骸骨堆砌而成。他们的魂被抽离,织成了头顶那张‘符狱天网’。”
九万?
张宇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这些年来,所谓“逆律者皆该封禁”的教条,竟用无数无辜者的尸骨铺就!
断桥鬼匠拄着骨锤,一步步走向山基,锤尖触地,发出沉闷回响:“地脉被锁,阴气倒灌,需外力破阵。单靠执念,破不开这千年符狱。”
外力?
张宇咬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村口那台锈迹斑斑的老式拖拉机。
铁皮剥落,排气管漏风,方向盘上还贴着一张褪色的“福”字。
当年他刚觉醒系统,闲得无聊,顺手点化了它:能跑、能撞、还能在田埂上轰轰烈烈地唱《东方红》。
村民笑他疯,他笑村民不懂浪漫。
可那铁牛,曾撞碎过山洪前的断桥,也曾半夜载着发烧的孩童狂飙十里送医。
它不是灵器,不是道器,甚至不算正经的灵具——
但它活着。
它有执念,有记忆,有被点化后诞生的那一丝懵懂灵性。
而现在,它或许,是唯一能撞碎“天师令”的凡物。
张宇闭上眼,指尖紧贴针线包,心中默念:
【灵骸·破契——再度激活】
【媒介:记忆之物】
【执念为引,凡物亦可逆神权】
他不再多想,将最后一丝灵力灌入红线,心神沉入梦土。
风忽然停了。
灰烬浮空,仿佛时间凝滞。
在意识深处,一只通体漆黑的心影鸦悄然浮现,衔起那块曾砸过黄皮子、驱过水鬼、如今布满裂痕的板砖,轻轻放入一片虚幻的田野。
铁犁翻土,老牛喘息。
梦中,那台拖拉机静静停在坡上,车头贴着褪色的……铁犁翻动梦土,尘埃如星屑般浮起。
心影鸦振翅,那块布满裂痕的旧板砖轻轻落在虚幻的田垄间,仿佛一声无声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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